到了外間妝衣才遺憾地發現,傾羽所謂的早飯,不過是一碗白粥、一碟小蔥豆腐,一碟糖醋蘿卜,外加一碟生撈小白菜。
“試試看。”傾羽十指交叉著靠在桌沿上慫恿道。
看起來挺寒磣。妝衣慘兮兮地想著,不抱任何期待地夾起一片菜葉子——
與她預期的不同,而且有點小驚喜,那碟小白菜雖然味道清淡,但是味道似乎還不錯。這段時間在智銘的鐸戈食府大魚大肉吃慣了,偶爾來點這樣的小菜,倒令人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覺。
妝衣來了胃口,又夾起一片糖醋蘿卜送進了嘴裏。蘿卜的味道不是很正宗,醋多糖少,基本是酸溜溜的,不過傾羽把蘿卜切得很細,也去了皮,吃起來倒很是開胃。妝衣又低頭用撥了撥那碗分外清透的粥……其實那碗粥已經沒一點兒粥的特征了,不稠、也不黏糊,被傾羽洗的一點糠的影子都找不到,連米粒看上去都是透明的。
“這個粥……”妝衣略加思索了一下,仿佛在想怎樣問才最妥當:“傾羽你淘米的時候洗了多少遍?”
“不多,十幾道水而已。”傾羽被她問地亦是一愣:“沒洗幹淨麼?”
“傾羽,你當真是連一點食物中毒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妝衣無奈地舀起一勺送進嘴裏,這周果然比想象中的還要減淡無味。
她吃了兩口,也許是因為飯菜太清淡,她忽然想起什麼,在廚櫃上左右瞧了瞧,奇怪道:“對了,我昨天買的黴豆腐呢?”
“被我扔了。”傾羽不以為然。
妝衣覺得很費解,問:“好好的為什麼要扔呀?”
“那東西長毛了,不幹淨。”
“……”
妝衣再度無語,傾羽這廝果斷是個從來沒做過事的大少爺……妝衣覺得她真心要給他跪了。
不過,除了過程糾結了一點之外,妝衣不否認,傾羽做的東西味道還算上的了台麵。
以上基本可以歸屬為誇讚的評價,但是這些評價必須截止於妝衣走到廚房的那一刻。
但最讓妝衣不解的是,不過僅僅隻是這樣簡單的兩盤素食,廚房居然被傾羽弄得慘不忍睹:比如說砧板堆了很多切麵平整菜梗,比如說鍋裏有黃黑色的不知名液體,比若說案上擺著的黴豆腐不翼而飛……又比如說,夾木炭的剪子荒唐地出現在了水缸裏。
“這堆菜梗是怎麼回事?”妝衣指了指砧板不解地問道。
“早上做菜的時候切下來的。”
妝衣用二指拎起一條放在齊眼高的地方晃了一晃,那菜梗切麵整齊利落,一看就是出自內力深厚的高人傑作,妝衣在腦中奇怪地想,如果傾羽去應征衙門或者菜市口的差事……咳咳。她將那條菜梗放在眼前端詳了一會兒,皺眉道:“傾羽,這個一般我們是用手摘的。”
“會摘的一手菜汁。”傾羽揉著下巴,鄙棄道:“那東西黏黏的,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