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清風習習。潮耳見妝衣和傾羽提出向自己辭行,而鳳鳴卻遲遲未來,他原想阻攔,卻叫喬裝成送茶的伏魔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截了下來。潮耳不好多說什麼阻撓,隻得叫仆從包好沉檀香貴妃琴,並備好馬車,應允二人先行離開。
栽滿梅樹的院子裏剩下蘇老先生等一幹眾人,老的老傻的傻,呆板而且死氣沉沉地說著一些官場客套,潮耳覺得無趣極了,便盤算著要如何打發這群人趕快滾蛋。
“今日諸位能來,黃某甚是欣慰,而今兩把琴都已鑒定完畢,不如這場鑒琴就到此結束,諸位以為如何啊?”潮耳嬉皮笑臉地下著逐客令道。
“黃員外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布羅微叱道:“大夥兒都是忙裏偷閑大老遠地來你府中,怎麼這冰魄琴的封印才剛剛解開,黃員外您就要散場了呢?”
孫掌櫃亦道:“布羅掌簿說的是啊,好說也該彈奏一曲讓吾等過過耳癮才是。”
“妾觀今日天朗日清,聽聞蘇老先生譜曲寫調最是擅長。”陶夫人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狀物道:“正好妾身這裏有一首祈風國國手宋聿珂去年贈與妾身的未傳世詞作,不如就交予宿老先生現場發揮發揮?”
蘇老先生本想拒絕,可一聽說那詞是出自祈風國手宋聿珂的手筆整個眼睛都發亮了,要知道宋聿珂這個人的文采在東陸可是譽滿天下,祈風皇帝有錢,重金任聘他為自己的禦筆,代他擬草一切秘密旨意。這個人從不輕易寫詞,但凡是他的詞作必定得以傳世,所以若能和他沾上邊的話,沒準連子孫後代都會大紅大紫。
蘇老先生連忙道:“那承蒙陶夫人和各位抬愛,老夫就獻醜了。”
陶夫人將手裏那物遞了過去:“蘇老先生請。”
“嗬嗬,請!”
請你妹的請請請!潮耳白了他們一眼,暗罵你們這些討厭的人類要不要這麼不識趣!
……
“這邊,小心台階。”由一個仆從引著,妝衣和傾羽出了小院,二人在彎彎曲曲的回廊裏往外走著,那仆從一看便是個侍奉了主人多年的人,為人很是心細。妝衣小心翼翼地看著一路上擦身而過的黃府仆從,他們的頭頂上依然罩著那層黑霧,不過妝衣並不像來時那樣感到害怕,想著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她反倒有些小小的興奮。
“那張沉檀香琴小的已經給二位包好了放在馬車上,馬車就停在前麵。”引著二人出府的仆從指了指前方說道:“二位轉個彎便到。”
“謝謝。”妝衣頷首應謝道。
她正轉過彎準備和傾羽離開,隔著牆,忽然聽見生後有個聲音對那仆從道:“為何等了這麼久?”
妝衣皺了皺眉,心裏想著這個人說話聲音好奇怪,怎麼聽上去感覺陰陽怪氣的?
“我看這位貴客眼睛不便,所以慢了一點。”那仆從說。
“哼~!”隻聽那個怪裏怪氣的聲音不屑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對那仆從道:“你先進來應付一會兒,老爺和我有些事要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