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佰三十五章(1 / 1)

妝衣一麵在心裏打著腹稿,一麵在醞釀著自己該怎樣說才能拖延更多的時間。她是矛盾的,即期待著傾羽能來救自己出去,又希望他最好不要來。

“自有耳聞。”妝衣答道:複又小心翼翼地盯著身旁的潮耳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對付他?”

潮耳哈哈一笑轉身甩給妝衣一個瀟灑利落的背影:“小丫頭,不覺得你問的太多了嗎?”

“你們這麼做是沒用的,我不過是想讓你們認清事實不要再做無用功罷了……”妝衣低聲說著,神色故作靜怯道:“他不會來的。”

潮耳鄙夷地抬著半邊眉毛看她,“為何?”

妝衣恰巧正想著傾羽受傷對她隱瞞一事心中鬱堵,眼角有一道微光滑過,她索性將計就計,聲音輕飄飄地道:“因為他很可能真如你說的那樣,不喜歡我。”

一直沒有說話的伏魔亦是舉著火把轉過頭看了妝衣一眼。

“喂,我說你這丫頭有點兒自信。”潮耳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傷感模樣,一麵好心泛濫一麵又有些不耐煩道:“雖然你這丫頭長得實在是沒有什麼亮點……不過話不要說得那麼絕對,他喜不喜歡你那也得試試看才知道。”

……看來妖也不難騙,反而妖族的心性倒是比一些人還要單純許多。

妝衣忽然含淚笑開,輕問:“現在什麼時辰?”

“亥時了。”潮耳微微一怔:“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他必定是不會來了。”妝衣作勢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心裏卻是真的有些擔憂道:“他每日戌時便可到家,而今已過了一個時辰。我想你們既然將我擼來,就一定有給他留過什麼線索,他若是有心救我,又何必等到現在?”

妝衣這話說出來,不僅令一旁的潮耳和伏魔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竟然連她自己都給嚇了一跳。正如她自己所說,潮耳和伏魔不可能不留線索,就像所有綁票的山匪都會對票主進行勒索一樣……可為什麼都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傾羽還遲遲沒有出現?

明明自己是希望他不要犯險來救她的,可為什麼當她知道他沒有來的時候卻令她這樣難過?

正當妝衣胡思亂想之時,伏魔忽然抬起一手示意潮耳噤聲,他眯著眼聽著洞口外的聲音,又陰笑著用火把照了照妝衣稚氣的笑臉,轉而怪裏怪氣地開口道:“他來了。”

隻聽山洞之外突然響起一個從容穩健的腳步聲,那聲音一點一點靠近,衣袍掠過從草、靴履踏上細沙,忽然就使得洞中三人瞬間都靜了下來。妝衣順著彎彎繞繞的石壁屏吸望去,但是見來人穿著一身衣料華貴的錦緞紫袍,上頭用極細致的繡工刺著若隱若現的金色雀翎紋,袖口和腰間的寬緞處都用青色與藍色交疊的布料鎖著一層細密的絲絨,軟軟地迎著那人行進的步伐微微擺動。

紫袍之上,披散著那人微微卷曲的長發,懶懶地用一條暗紫色的錦緞在肩下及胸的地方束著,簡簡單單地繞了兩圈。那些柔軟而細碎的額發之下,半遮著一張俊美得有如冠玉般的麵孔,鳳眼微挑,神色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