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到桃木簪的詛咒的時候,我有些埋怨狐媚娘,因為這個簪子讓我失去了沈炎。可是,如果沒有這個簪子,也許我遇不到沈炎。
“小妹妹,你的東西掉了。”
“什麼年代了,你居然用這樣的古董。”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沈炎,我不是那麼古董,隻是感謝因為這支簪子他看到了我,把我接回了家,然後給了我愛他的機會。
緣起緣滅,都是因為這支簪子。
“所以你在感謝我?”
狐媚娘仍舊那樣孩童般的笑著,可是,我捉摸不透她是真的那麼開心,還是......
“我實在感謝這支簪子。”
我和狐媚娘一起坐在洞頂看月亮,可是,這一晚的月亮著實沒有什麼看點。山河秀麗看慣了也都是那樣,何況兩極山的南山終年積雪,看去哪都是白茫茫一片,任憑我這麼喜歡雪景都免疫了。
“斷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沈炎沒有背叛你。他沒有跟你說過他不喜歡你不是嗎?”
狐媚娘突然跟我說,我低下頭,他確實沒有說過不喜歡我,同樣,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
“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我看到的隻是一個鏡頭,確實不能斷定什麼。隻是,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是一個執著的人,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要追問什麼,就算了吧。
然而現在我明白,我不去問他,大概是害怕他說他喜歡那個女人,甚至他說從來就沒喜歡過我。
一直以來,他隻是沒有拒絕我愛他而已。
也或者,我一直就是一個笑話。
我空暇的時候會想起他,想起和他的種種,然而,想著想著,便沒有勇氣再想下去。
漸漸地,我才發現,我真的好愛沈炎,愛的讓我自己都害怕。那一場執愛,最終沒有來得及去問,去解釋。
我看著她,她的目光仍舊看著天邊那輪寂涼彎月,而神思似乎不在那裏,是曾經和某個人一起看過月亮嗎?
“那你呢?你也覺得那個男人沒有背叛你嗎?”
狐媚娘微微笑了笑,眼裏流光閃動。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她真的是活的太久了。
從前我以為她太天真,然而現在我真的佩服她,她已經可以做到那樣自然的用天真去掩蓋內心的傷痛,而且掩蓋的那樣不留痕跡。
“是啊,他也從未說過他愛她。”
他愛她?
我錯過了什麼故事嗎,怎麼還有一個“她”!
“好久了,”狐媚娘又拿出了桃木簪,嘴裏嘀咕著:“他說過,帶上它,我便是他的女人。”
狐媚娘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嘴角是滿滿幸福的弧度,然而眼角閃閃淚珠卻透露著她真的不快樂。每每回憶,都是心頭的一根刺。
我忽然覺得我們好像,甚至覺得如果那個男人沒有背叛她,那麼沈炎就沒有背叛我。這本來沒有關聯的事,竟然讓我覺得是鐵一般的真理。
“斷柯,能幫我一個忙嗎?”
五百年狐媚娘從未想過要追究那段過往。然而,再見那支桃木簪,往日那滿滿的愛與傷都湧出來。她說我是三界之外,超脫五行的存在體,既然可以從不知名的地方穿越到兩極山,想必也可以穿越到五百年前。或許,是天意讓她了解過往。
“我不想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他和她之間有什麼。我隻想知道,他是否愛過。”
這是狐媚娘給我的理由。她確實愛他,她可以不問緣由不問結果,隻求擁有。那麼我呢?我對沈炎的愛也可以讓我這樣豁達嗎?
說來也巧,三界之內唯一一個可以穿梭時空的是冥界掌管三界生靈生死的上神,而這個上神曾經在三娘升仙那日與三娘結緣,說是比較喜歡兩極山這個地方,然後以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許了三娘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