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愛他(1 / 2)

雖然蘇婉歌一直都在騙他,但他的愛,難道就隻是這點程度嗎?

我靜靜地等著柳隱之的反應,他完全沒有要理睬那些人的意思,隻是盯著蘇婉歌看,看她被恐懼折磨的開始疲憊,頹廢,到無力絕望。

他看蘇婉歌的那個眼神,到底想傳達什麼意思,為什麼我看著覺得帶著淺淺地恨意,卻有濃濃的不舍呢!

他恨得,應該是那些黑衣人,不舍的,應該是蘇婉歌吧!

天邊一道雷驚響,本來清朗的天狂風驟起,一時間飛沙走石肆亂地拍打在人臉上,身上。塵土遮住眼睛,我下意識低下頭,卻被封鈺抬起來。

“眼裏進沙子了?”

我點點頭揉了起來,他掰開我的手,對著我的眼睛吹了一口氣……這種辦法很普遍,我卻倏地紅了臉,總感覺他溫熱的吐息夾雜著淡淡的茶香,顯得很曖昧……

等等,這麼大的風,我居然還能有這觸覺!

我轉頭看了一下周圍,不知封鈺什麼時候設了一層結界,包裹住我們,結界外塵土飛揚,結界內平靜無波,正好可以安靜地看對麵的戲。

顯然,戲中的人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狂風擾了心神。頭頂雷霆之聲接踵而至,烏黑的雲撐起了一片陰沉,滾滾雷聲像是在心頭震動著。柳隱之陰霾的臉色竟然在這時候有了緩和,唇邊勾起一絲輕笑,慢慢張開,無聲地對著蘇婉歌說了一句什麼,我沒有聽到,卻看到蘇婉歌陡然瞪大的雙眼,閃動著,極力地想阻止什麼一般,嗯嗯地,想喊出什麼,卻喊不出來。

突然,柳隱之轉過身,走到剛剛那個說話的男人身前,一改平日文弱之氣,慷慨決然道:“告訴江亭雪,他要的東西我沒有,但他想做的事,我可以成全他!”

話音落的同時,他伸手拍在那黑衣人肩膀,趁著那人後退的空檔正好接住他因肩膀疼痛而丟掉的刀,然後雙手握住刀柄,將刀尖對準自己,毫無猶豫都捅進自己腹部!

“不要!”我驚叫出聲,忘了自己阻止不了什麼,眼睜睜看著柳隱之一刀捅進自己身體裏。

蘇婉歌嘶喊了半天,仍舊隻是嗯嗯聲,身體掙紮著擺脫身上的繩索,卻根本爭不開。

其實,柳隱之現在也顧不得她什麼反應了,她不需要做戲做這麼全套。或許,蘇婉歌是個謹慎的人,提放的是萬一柳隱之回過頭看她。

但這種心思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柳隱之已經躺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狂風席卷出濃烈的血腥味,是我從沒有聞到過的,夾雜著或濃或淡的桃花香!

兩個驚雷響過,豆大的雨點滴下來,轉眼間便作傾盆暴雨,好像是要衝刷掉彌漫在狂風裏的血腥。

幾個黑衣人見狀,也不知道怎麼辦,一時間手足無措,有些驚慌。但沒有人願意把被暴雨澆透的柳隱之扶起來,隻是互相有了默契,然後離開。

沒人看慣的蘇婉歌,終於靠自己解開了繩索,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然後抱著柳隱之大哭。

若不是知道她接近柳隱之是有目的的,我一定被她的哭聲所震撼,所感動。但她所做的一切,隻是看上去很感人而已。

“柳隱之,你不能死!”

她叫喊著,字字鏗鏘有力,真的像是要把柳隱之的魂魄喚醒一般。可是,不管她怎麼呼喊,柳隱之也沒有睜開眼睛。

我並不擔心柳隱之會死,因為七年後,他也活的好好的。隻是,這樣的場景,蘇婉歌抱著柳隱之的頭,兩人像生離死別的情侶,酣暢淋漓地被暴雨衝刷著,衝掉這一聲的纏綿,隻剩下了死別。

她的聲音最後都淹沒在狂風暴雨之中,沒有人去幫她,最後,蘇婉歌無力的抱著柳隱之,臉緊緊貼著他的臉,濕漉漉的兩個人,像兩隻出水的鴛鴦,緊緊相偎。她抽泣著,顫抖著,好像,也害怕著。

良久,她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慢慢把柳隱之扶起來,然後轉身背起他。

草坪被雨水打濕,山路又不平穩,她較弱地身軀背著他,踩在濕滑的草地上,是不是打滑,卻都被她穩住,沒有一次把背上的柳隱之拋下過。暴雨沒有停歇,自她頭頂灌下,她也沒有理會過分毫。

就這麼一腳一崴地回到了竹屋,蘇婉歌已經疲憊不堪,臉色蒼白,唇色發青。把柳隱之身上的衣服一一除去,顧不得男女有別,替他擦拭一番,為他把傷口粗略的整理幹淨,上了些藥粉,用幹淨的白布條纏裹好,又給他蓋上了棉被。

把柳隱之收拾好,她才收拾自己。柳隱之是不是活著,我不知道,但蘇婉歌確實是把他當活人再救。先前她抱著他在草地上哭的那一幕,在她此刻靜若湖水的麵色下,似乎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