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封鈺,他目光緊鎖著前麵,有難以壓抑住的慍火在燃燒。我好像又做了惹他生氣的事。我總是讓他不省心,也是罪過!
邊看著封鈺,便想著自己怎麼總是做事不經大腦,沒留意腳下,結果被石子硌了腳心一下,疼痛從腳心傳遍了整條腿,我啊呀一聲,停下跺腳。跺了兩下腳,牽扯的屁股也跟著疼起來。
封鈺不知我出了什麼事,疑惑不解地瞧著我,瞧了一會,竟然笑了。
“你還笑,好痛啊!”
“阿柯,我已經把你受傷的幾率降到了最低,沒想到你走路都可以受傷……我該怎麼辦才好?”
封鈺悶笑自問,我瞥了他一眼,想著自己確實很多意外,但每一個意外也不是我想的。
回到竹屋,柳隱之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他的功夫到了什麼地步我也估摸不出來,但看他恢複的速度,想他本身的體質一定也很好。加上世上隻有兩顆的還魂丹。
所謂物以稀為貴,隻有兩顆,那肯定是相當的好!
天色已經轉冷,我們到的時候,蘇婉歌正在縫製冬天的衣物。不用太厚,這裏的氣候就算是冬天,應該也不會太冷。但可能是想到柳隱之死裏逃生,蘇婉歌顯然把柳隱之的這套冬衣做的……忒厚了點。
我看著甚為吃驚,封鈺看著漠不關心,柳隱之拿在手裏掂了掂,也哭笑不得。
“你做這麼厚的衣服,我穿在身上也累啊!不用這麼厚的!”
蘇婉歌聽了一把把衣服抄過去,轉身翹起嘴巴慪氣道:“本姑娘長這麼大第一次給人做衣服,你不讚美兩句,還嫌棄!一會我將它扔了,讓你冬天沒有衣服穿!”
蘇婉歌會不會說到做到我不知道,但柳隱之肯定不會讓她做到。他從身後抱住蘇婉歌,兩隻手撰著棉衣。“不管這衣服做成是什麼樣子,我都會穿,娘子!”
蘇婉歌一個愣神,顯然也是對娘子這個稱呼吃驚。但轉眼間,她眉眼笑了,笑的純真溫暖,沒有一絲絲作態。
“隱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蘇婉歌糾結了好半天說出這麼一句,柳隱之閉著眼睛,始終沒有睜開過,十分平靜地答非所問,“因為愛你。”
四個字說出,像是一陣春風拂過心頭,暖暖的很窩心。蘇婉歌要問的,再聽到了柳隱之的回答之後,我猜想她想問的是為什麼做那些事。
為什麼知道她是故意接近他,他還可以這麼對她。為什麼知道這一切,卻裝作不知道。因為愛她!
愛,說起來隻是一個字,做起來,卻是震撼。蘇婉歌眼裏噙著淚,將臉貼住柳隱之的臉。
那是他們在一起最美的時光。他愛她,她也努力的愛上他。如果一切可以這麼結束該有多好。
蘇婉歌是我故事最後一個女主,顯然她的身世要曲折一些。
封鈺後來告訴我,蘇婉歌是蕭逸,也就是江亭雪當年救下的一個女娃養在自己身邊。他當時養她,不是惻隱之心,而是覺得她長得漂亮,將來也是個美人。這種亂世,能俘虜人的除了名利權勢富貴,就剩下了美人了。
蕭逸這步棋用對了,若幹年以後,蘇婉歌幫他殺了很多人,也幫他解決了他人生最大的願望。
唯一遺憾的是,她沒有把柳隱之的藏寶圖給蕭逸。因為,藏寶圖,柳隱之真的沒有!
但蘇婉歌答應了蕭逸要交出來,她總是要拿出些東西來的。
藏寶圖既然是藏寶的,定要找到寶貝,才算是真的。蘇婉歌可能這些年攢了一些錢,但那些錢一定不夠做寶藏的。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柳隱之,可能是考慮柳隱之身子沒有康複,也可能想憑她之力幫柳隱之一回。但一己之力,怎麼可能找到那麼多寶貝?
看著柳隱之的身子慢慢恢複,蘇婉歌答應蕭逸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她看上去並不著急,我開始好奇她是不是心中早有主意。或者,她真的有很多財寶,也說不定!
但解決總是讓人意想不到。蘇婉歌沒有什麼金銀財寶,她有的,隻是一些粗陋樸素的首飾。
三冬遠去,轉眼泥溶燕子飛,竹屋又恢複了朝氣。
柳隱之的身子已經徹底恢複了。其實他的身子恢不恢複並不重要,反正竹屋隻住著他們兩個人。需要采購什麼,他們可以當做散步去市集上買些家當。一切平靜,沒有了覬覦藏寶圖的人騷擾,他們的生活安靜美好。
三月桃花開,草長鶯飛,後山漫山遍野的山桃花,千層錦繡,粉嫩的像一片煙霞,美的浪漫而溫馨。蘇婉歌很是喜歡,折了幾枝插進了瓶子裏擺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