鼇拜之事後,一連三日,玄燁都前往啟祥宮看望受傷的羲兒,這日,昏迷了許久的羲兒終於恢複意識,玄燁懸了好久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玄燁坐於床沿上親手喂羲兒喝藥,一張小臉蒼白無色,兩眼病態暗淡無光,唉,何必要擋下這一刀。
皇上這樣喂她喝藥,又滿眸溫情的盯著她看,羲兒有些不自在,想說藥自己喝就好:“皇上……”
玄燁打斷她的話,輕聲斥道:“別說話,等病好了你說什麼朕都聽。”
沒料到皇上會說這種澀意話,羲兒隻覺兩頰發熱。
慧妃頷首立在一旁,燭影搖動映在她噬人的臉上,一時間辨不出是何表情,居然勾引上了皇上,好一個楊羲兒!
玄燁放下藥碗,溫言叮囑:“好好休養便是,你為朕擋下這一刀功不可沒,待你康複後朕定會論功行賞。”
有什麼可賞呢?羲兒想推辭:“皇上無恙便是天下子民之福,奴婢不求加賞。”
“哎?什麼奴婢不奴婢的,朕不愛聽,以後就叫朕皇帝哥哥便可。”玄燁微微一笑。
皇帝哥哥?羲兒麵上驚愕,心裏卻是溫暖的。
“好了,你多休息吧,朕還有要事,明日再來看你。”玄燁起身踏出門外,忽而又想起什麼,轉頭向頷首恭送他的慧妃小聲吩咐道:“多遣幾個手腳伶俐的奴才來,按貴人的級別好生伺候羲兒。”言畢轉身離開。
按貴人伺候?慧妃冷哼一聲,不懷好意的望向床榻上的羲兒,敢勾引皇上,本宮容不得!
羲兒雖靜心休養,可身子仍是虛弱不已,長久待在房中無趣,羲兒拿起香囊繡了起來,這隻香囊羲兒沒像之前那樣繡上百合花,而是在香囊正麵繡上一條龍,反麵繡一個“羲”字,想來不需多少時日,這香囊就能完工了,羲兒心情好上許多。
祈君自從得知羲兒受了傷,心中擔心焦急不已,往啟祥宮跑了好多遭,都被慧妃一句“羲兒需靜心養病”給堵了回來,後來皇後娘娘要去探視羲兒,祈君才跟了去遠遠的望了一眼。
這日,皇上下了早朝便匆匆趕往去了啟祥宮,羲兒還在沉睡,並不曉得皇上就守在床榻邊,待羲兒睡醒時,才知道皇上已候了兩個時辰了。
“睡好了?”皇上溫言。
羲兒點頭,起身想行禮,被玄燁按了下去,歎道:“身上有傷就不要行禮了,況且這屋內就你我兩人,不要拘禮才是,鼇拜已擒,朕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算落了,本應皆大歡喜,唯獨你受了傷。”玄燁墊了個枕頭在羲兒身後,扶起羲兒坐好。
羲兒笑道:“擒鼇拜一事,皇上不僅英明,還很有謀略呢!”
玄燁作不解狀:“哦?”
羲兒續道:“當日朝堂上立於鼇拜身後的太監,還有端酒上來的小太監,還有隨後拿著兵器一擁而上的,羲兒看他們甚是眼熟呢!”
玄燁含笑道:“此話怎講?”
羲兒應道:“若羲兒沒記錯的話,那些個身懷絕技武功的太監皆是平日裏同皇上摔跤玩樂的,想來皇上是為了麻痹鼇拜才如此頹廢作為。”
“哈哈!好眼力!”玄燁撫掌大讚:“你果然聰明,想來鼇拜也是瞧見那小太監無用,才放心將兵器交於他。”玄燁瞧了眼羲兒,笑道:“隻是如此聰明的小女子,居然愚蠢到衝上堂來為朕擋下那一刀。”
羲兒的臉有些微燙,道:“皇上貴為一國之君,身係天下百姓安慰,羲兒作為皇上的臣民,理應護駕,想來當時索大人和周大人若來得及護駕,也定會奮不顧身擋下那一刀吧。”
玄燁隻含笑不語,許久,玄燁方道:“鼇拜已擒,朕打算設宴好好慶祝一番,隻是你的身子還沒痊愈,朕想待你康複後一同來慶祝,同時對你大行加賞。”
羲兒心中高興,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延遲大宴的時間,羲兒著實過意不去,道:“皇上不必為了羲兒這般費心,依羲兒看來,十月二十八日為大吉雙日,也是皇後懷胎足九個月之時,雙喜吉日難得,皇上便在這一日設宴款待朝中群臣及後宮便可。”
羲兒說的懇切,玄燁便不再推辭,笑道:“好!就按羲兒所言來辦!”
“花蓮姐姐,你就讓祈君見見羲兒吧,祈君問候幾句便會自行離開。”門外一陣呼聲。
是姐姐!羲兒心中一驚!
玄燁微微皺眉,詢問道:“門外何人,如此吵鬧?”
花蓮開了門進來彙報:“回皇上,門外是坤寧宮的宮女祈君,說要來探望羲兒姑娘。”
羲兒急迫道:“皇上,門外之人是羲兒的姐姐,羲兒好久沒見到姐姐,也著實想念她,還請皇上允許羲兒同姐姐見上一麵。”
玄燁神色微緩,轉頭吩咐花蓮道:“從今而後,祈君可隨時來探望羲兒,不得阻攔。”
“是!”花蓮頷首退了出去。
待祈君進了門來,玄燁正好出去,兩人擦肩而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