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就這樣分配好了,羲兒換了一身衣服,將虎子給她的小竹筒藏在衣服中,若遇到危險,發出信號即可,他和湯娉一定會挺身而出,將她救出來。
約定好之後,各自出了客棧去執行自己的任務。
一路上虎子心悸惶惶,他怕羲兒遇到什麼不測,三番四次詢問羲兒是否要重新做決定,羲兒都搖頭,說如今最適合去勸說吳三桂的就是她了,她不去,就沒人能去了。虎子不好再多作言語。
晚上,他們到了吳軍的老巢,虎子和湯娉埋伏在不遠處的山坡後,盯著數百米前的幾十個帳篷,帳篷中燈火通明,想來這麼晚了吳軍還沒有睡下。
羲兒提著燈籠緩緩向帳篷那邊行去,屏住呼吸,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在這個節骨眼就算害怕也是無用。
遠遠的,羲兒瞧見有許多士兵在帳篷間來回巡查,為了掩人耳目,羲兒吹滅了燈籠中的燭火,將燈籠丟在一邊,獨自一人向那邊探去。
這麼多帳篷,到底哪一個才是吳三桂的呢,在帳篷間來回穿梭,羲兒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個顯眼的帳篷上,側身在外麵傾聽裏麵的動靜。
羲兒判斷力很好,這頂帳篷真是吳三桂的不錯,帳篷內吳三桂正與一個信任的將軍商量計策。
那位將軍道:“如今我們先發製人,向北攻進,將軍,我們有幾分勝算?”
吳三桂沉思了半晌,“難講,如果我們現在不打,等圖海帶著人馬一到,我們的勝算便又少了幾分。”說到這兒他咬了咬牙:“虧我那麼信任王,輔臣,他居然敢背叛我!”
那人道:“屬下早都看出了,王,輔臣是一頭難馴服的野馬,當初歸順我吳軍,給我們長了不少銳氣,如今他背叛咱們,同樣是讓我們減少了些勢力啊。”
吳三桂認可的點頭:“耿精忠尚可喜那兩位小子也不是好對付的主兒,明著幫我們,暗地裏可做了不少事。”
“嗯,那將軍,我們何時啟程?”
“過幾天吧,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咱們就出師北上。對了,璠兒最近怎麼樣?”
“哦,世璠很是用功,最近多在習武,有將軍的身範啊!”
吳三桂笑道:“嗬嗬,這就好,贏得了江山,我就立他為太子。”
“還有陳夫人,將軍臨走之前不去看看她嗎?”
說到陳圓圓,吳三桂有一絲怒氣:“她都不願意見我了,我還去見她作甚!”語氣中頗有賭氣的味道。
羲兒在帳外暗笑,沒想到一國反臣,別人都以為他是沒感情之人,可對於喜歡的人,還是流露出一絲放不下來。
“啪!”重重的一棍打在羲兒背上,沒想到已經被人發現,羲兒被打進了帳篷內,撲到在地。
這一棍還真痛,她摸摸後背,想來是腫了吧。身上痛,臉上還是一副鎮定的神色,似乎什麼都沒發生般!
那將軍厲喝:“你是何人!膽敢闖入將軍帳篷!”
羲兒忍著疼痛,咬咬牙,指著坐在榻上的吳三桂:“我來見我祖父!誰敢攔我!”
隻見吳三桂的臉上微有意動,眼睛盯著被士兵按倒在地的羲兒。
“放下她!都下去吧。”
“是!”
羲兒掙脫了他們,徑直站起身,眼睛直直的望向那個麵不改色的吳三桂。這一刻,羲兒的心中有些親情泛濫,他真老,頭上竟一大半都是白發,眼皮下陷,似要把眼珠遮住一半,可眼神卻是堅定的,絲毫不容動搖!
吳三桂沒說別的話,緩緩站起身向那個自稱是他孫女的人走去,走著走著,眼神卻偏離了羲兒,轉到離她不遠的地上,俯下身輕輕撿起地上的物品,吳三桂仔細的端詳著,似曾相識。最後,他沉沉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