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風月內,一應皆備。
蘭心那小丫頭也來了,蹦蹦跳跳的在前引路。
“芸姨,是帶玉公子去他一直定下的那間房嗎?”
芸娘本正跟在白菅身邊,替她擦拭不斷滾落到麵頰上的水珠,聞言立時頓住了手指,略帶點警告意味的看了蘭心一眼:“蘭心,你帶這位姑娘去東廂梳洗。”
然後自己上前走到王爺身邊,替換掉了在帶路的蘭心。蘭心吐了吐舌頭,不太情願的退到了白菅的身邊,然後跟她一起眼巴巴的看著芸娘不知道把王爺帶到哪裏去了。
“蘭心,”白菅喚了聲追隨著前方身影望眼欲穿的小丫頭,忍不住打聽道,“你剛剛說玉公子一直在這裏包了一間房?”
這是什麼意思?金屋藏嬌?
“嗯,”蘭心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回過神來閉上嘴搖了搖頭,“不行!芸娘不讓說。”
芸娘不讓說的意思豈不就是王爺不讓說?欲蓋彌彰定然有鬼。她這話頓時就像小貓的爪子一樣在白菅心裏撓了一下。
但是蘭心那機靈鬼料到她會追問,竟然隨便囑咐了旁邊的一個小丫頭把她帶到芸娘說的那個東廂,然後自己扭頭就跑了,讓白菅欲套話也不能,隻能在那裏撓心撓肺。
東閣已經備好了熱水,還有專門為她梳頭更衣的小姐姐。
白菅自來到人間後哪裏享受過這等待遇?
梳頭的小姐姐夠美,點唇的胭脂夠豔,就連洗澡水裏撒的花瓣都夠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替換的隻有閣中新裁的長帶飄袖的舞衣,弄得她這個來喝花酒的,倒跟樓裏的姑娘打扮的一樣花枝招展。
而這一切自然是沾了王爺的光,但這更加坐實了王爺與這朝風月淵緣不淺的事實,這讓白菅連享受都享受得不痛快。就衝王爺與芸娘的熟稔程度而言,他定然是這裏的常客。再加上那間不可言說的房間,他來這裏的意圖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就是不知這閣裏這麼多姑娘哪一個是他的相好?白菅鬱悶的擦著頭發,忍不住暗自猜測起來。
會不會是早些時候眾人議論的那個昔小姿?憶昔嬌小姿,春心亦自持。莫非這姑娘當真如此人如其名,嬌俏多姿,令王爺也難以自持?
嘶——
白菅猛然倒吸一口涼氣,頭皮被蠻力撕拽的痛楚瞬間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透過案上的銅鏡,她能看見一個容姿冶豔的女人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
“水性楊花的賤人!”那女人一手扯著她的頭發,一邊惡狠狠的啐了一聲,“有了男人還敢出來勾三搭四!你以為玉公子是你能勾搭的上的嗎?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你憑什麼?就憑這張不要臉的麵皮嗎?”
“那你又是憑什麼?”
白菅伸出兩指掐住她雪白的手腕一扭,那女人痛叫一聲手上瞬間沒了力氣。白菅拂開頭發,然後一手扭住她的手把她按在妝台上:“就憑這股潑辣勁?”
那女人大概是沒碰上過她這麼凶狠的女人,掙了兩下見掙不開,瞬間連骨頭都軟了下來,可憐巴巴的哀求道:“女俠,饒命!”
白菅哪那麼容易放過她,她用另一手捏住那女人的臉蛋,逼她不得不直視居高臨下迫視她的自己:“剛剛在那間房站在我身後的那個人是你?”
她就說是哪來的飛來橫禍?搞了半天原來是這自詡的“情敵”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