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同窗,從小一起讀的書,雖說不一定有他讀的好,不過我們不笑話,他也沒資格笑話。”逐風在一旁冷冷道。
那是多麼高的評價,林琅在一旁聽的心驚肉跳。經過整整一晚,他也知道了逐風幾個的地位,雖早估計到宰相門前七品官,卻不料他們四人中逐風和追影是禦前一品帶刀護衛,阿成和阿龍是二品帶刀,都曾經做為主帥帶過兵打過仗,戰功赫赫,他們隨便誰做主帥,以林琅的資曆,是連個先鋒官都不夠資格的。
他對眼前這個被自己昨日鄙視了一天的小女孩越來越看不懂了。
花悟寂也一陣鬱悶,不過現在沒時間找他們算賬了,“依蘭,你先睡一覺,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再說。”剛剛摸了依蘭額頭有些燙手,如果再不休息剛好些的內傷就該爆發了,悟寂有些擔心。
“好。”依蘭點頭,輕聲道,“六爺,如果他們攻到城下,就用石頭砸,比弓箭好使。還有,”
看的出這丫頭是十分的緊張,花悟寂緊握著她的手給她鼓勵,“行啦行啦,先去睡吧。這些我會處理的,保證讓您老滿意。”他的笑容輕鬆而溫暖。
“六爺,我們留下來保護。”阿成道。
“放屁。”花悟寂突然莫名火起,“都給我滾城樓上去,誰也不準留在這。”他被自己那麼大聲音都瞎了一跳。眼前跳過的是一路上他們騎馬圍在依蘭身邊說說笑笑的景象,突然就覺得讓這四人中無論誰留在依蘭身邊他都無法接受。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花悟寂自己,難不成依蘭身邊就不需要保護了?那不可能,可除了這四個還有誰的功夫值得信任?好像沒了。
“要不六爺您親自留下。”追影笑出了聲,可按花悟寂的性格絕不可能不身先士卒。
花悟寂臉上通紅。
“阿成帶上你那一隊人都留下吧。等等把城內的地圖畫出來,明天要用的到。”依蘭道。
“是。”阿成抱拳應下。還不忘挑釁的對花悟寂笑笑。
那叫一個鬱悶啊。“逐風你也留下吧。”無奈道,隻留一個更不放心。
逐風也快笑破了肚皮,想六爺那麼多女人,多數都是這裏四人獨自去接來的,哪個不是在路上走滿十日的,也沒見他有過不放心啊。
“報。”有探子進來報告,“城外二十裏發現敵軍大部隊往這裏快速移動。預計一個時辰後將到城下。”
真的到了。依蘭聽見消息後整個人都僵在了椅子上,臉色瞬間轉為了慘白蠟黃,汗水凝成大滴順著額頭往下趟。
從來沒有那麼近距離的感受到戰爭,嘲笑別人是容易的,輪到自己其實也做不到淡定。眼前閃過前世戰爭片中血肉橫飛的場景,隻感覺胃裏翻江倒海般難受。哇,張嘴吐了一地,兩眼直往上翻。
“依蘭,依蘭。”花悟寂抱著她大叫,昨晚還談笑風生在排兵布陣,沒料到事到臨頭會成這樣,花悟寂後悔死把她帶過來了。
更鬱悶的是林琅,想她昨天嘲笑傅博時笑的那叫開心,如今看上去還遠不如傅博呢。
“六爺,把她抱到後麵去休息,我讓內人過來服侍。”林琅很厚道地道。
沒時間了,必須到城樓上去布置了,“逐風,交給你了。”忍著淚水,“走。”花悟寂帶頭走了出去。
依蘭哪裏能夠睡得著,在被點了睡穴後終於在床上痛苦地躺了不到兩個時辰。
睜開眼,依舊感到胃裏翻江倒海,頭暈眼花,掙紮著坐起來,雖看旁邊點了火盆,卻還是冷的受不了。
“姑娘,你醒了啊。”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帶著個二十多歲了女子走了過來。
“您是?”依蘭感覺好意外。
拉了件棉袍給依蘭披上,見她還是抖成一團,索性又拉了床被子,把依蘭裹了起來。坐在床沿邊,伸手摸了摸依蘭的額頭,歎口氣,“老爺說姑娘是個了不得的將軍,怎麼這仗才開始,姑娘就病成了這樣。”
可憐依蘭的臉頓時紅成了蘋果,恨不得直接鑽到被子裏永遠別出來。“我,我,我沒想到,我不是”
見依蘭尷尬,她也沒再說什麼,“來簌簌口,吃點東西,聽說姑娘已經整整一天沒吃了,早上吐的全都是水。”
實在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就著老婦人的手漱口喝水,旁邊的女子端茶遞水。老婦人起身去桌上端粥,見她穿戴整齊,首飾精致得體,“夫人,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