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有等依蘭想多久,戰鼓喧天中,一陣陣箭雨飛來,對方開始進攻了。危險普一臨近,依蘭被花悟寂使勁推到一個草堆後麵,按低了身子,“依蘭,我不能顧著你了,就待在這裏,千萬別動。記住,一定要活下來,自己小心。”說完顧不得依蘭驚慌失措的眼神,立刻走了開去。城樓上頓時傳來指揮官的呼喊聲,弓箭手不顧危險奮力反擊。
戰爭的殘酷遠超想象,才沒有多久傷亡就已出現,被箭矢射中的士兵被人拖著經過依蘭眼前,地上留下長長的血帶,哀嚎聲充斥於耳。
“阻止他們登樓,扔石頭,把油澆下去。”有人在大聲呼喊。
隨後是更淒慘的叫喊,不用問是有人被沸油燙傷,從雲梯上滾落,而他們的生命也即將在痛苦中走到盡頭。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燒傷不僅僅是敵軍。敵軍冒著誤傷同伴的風險,把帶火的箭矢射向城樓,有被燒傷的戰士出現在了依蘭的眼前,焦黑的皮膚涔著點點血珠,劇烈的疼痛讓他們高聲哀號。
胃在不斷的抽搐,依蘭吐的已經忘記了疼痛,隻感覺滿嘴的血腥味。
敵軍那帶火的箭矢終於準確命中了油鍋,有隻油鍋在依蘭身邊燒了起來,並不純淨的油品在大火的炙烤下四處噴濺。
“把油鍋推下去,快,把油鍋推下去。”依蘭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站了起來,朝著一群四處躲閃的士兵大聲吼叫,並衝著著火的油鍋跑去。
幾人奮力把一隻油鍋推了下去,還好傷亡不大。可是如此一來等於少了一個重型武器的防守,很快在這裏架起了十幾把梯子,無數敵軍開始從這裏突圍登樓。
“增加這裏的防守,快,派部隊過來。”依蘭哪裏還顧的了形象,象個瘋子似的大喊大叫。
有個人拎著根長長的油勺飛奔過來,潑出的沸油濺汙了依蘭的衣衫。
一勺油兜頭淋下,隨後更多的人抱著石頭奮力往下砸,剛剛還在梯子上努力往上爬的士兵一批批滾落,多數人摔的經斷骨折,無力再戰,高起的城樓阻擋了他們第一次的進攻努力。
敵軍的箭矢越來越密集,有箭矢射中了抱著石頭防守的人,短時的昏厥讓沉重的石頭帶著他的身子一起滾落了城樓。
已經有零星的敵軍成功登上城樓,在殘酷的肉搏中,有斷肢和被扯出的內髒出現在了依蘭的眼前,而她的衣衫也已經被到處飛濺的鮮血染紅。
身後的大臣避難點中似乎也已經被人打擾,傳來哭喊與咒罵聲。
隨著時間流逝,已經數不清抵擋了多少波的進攻,隻知道對方的隆隆戰鼓始終未曾停歇。
依蘭已經無心再躲,直挺挺站著緊盯遠處,企盼著能有濃煙冒出。
又有幾人中箭,已經沒有多餘的人把他們拉開,很多人就踩著他們的身子繼續往下扔石頭。又有個油鍋起火被推了下去,薄弱點越來越多。城樓上已經沒有多少可以近身肉搏的戰士了,敵軍隨時都可能大片大片的衝上來,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依蘭早已經忘了害怕,隻盼望著遠處有濃煙升起,隻要他們成功,配合著騎兵突襲,就有可能能扭轉局勢。
“頂住,給我頂住。”是花悟寂發自丹田的怒吼,蓋過了所有的嘈雜。他猶如一台殺人的機器,抬手間一條條生命終結在他的劍下,可是城樓上不同戰衣的人還是越來越多。
第一次感覺,時間原來是過的那麼慢的。
與騎兵約定的時間應該馬上要到了吧。為防止偷襲不成功,與兩處小城的騎兵約定在巳時二刻發起進攻。依蘭突然是那麼的懷念手表,這種看著天估算時間的事情更讓人難熬。
那是什麼?是煙,對,絕對是煙。是不是說他們的偷襲已經得手了?不,不,還需要確認,依蘭瞪大了眼睛搜索著戰場的情況。
“讓開。”被人狠狠撞了下,才發現原來自己無意間已經靠近了圍牆,擋了守城戰士的道路。
恍惚間,城樓下遠處有一騎飛快的朝敵軍的主帥那跑去。很遠,看不真切,但從他下馬的姿勢上可以斷定他是慌張的。他三兩步連滾帶爬跑到一群人麵前,沒說兩句話,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我們的援軍到了,援軍到了。”依蘭突兀地高聲尖叫,尖厲的聲音劃破天空,猶如驚雷。她的麵容興奮且猙獰,又蹦又跳,在長長的城樓上狂奔。
在幾乎已經陷入絕望的戰爭麵前,這猶如一劑重量級的強心劑,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