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她看上去是怎麼樣的人?”宜貴妃迫不及待問。
洛嬤嬤卻有些為難,“她十分不懂規矩,也沒有任何討好的意思,在奴婢看來,甚至有些抗拒。”
“抗拒,什麼意思?”
“別的姑娘家能有機會進宮請安,多少都會緊張,學的也急切,可她看上去懶懶地,愛答不理地樣子。今兒早晨奴婢去了,卻被告知她還在睡覺,直到未時才招的奴婢。指點她規矩,她也很是不耐煩,動不動就打斷老奴的話頭。”洛嬤嬤很有些憤憤不平。
並沒有指名要讓她投靠錢家,就這樣的態度,倒是大大出乎宜貴妃的意料。成為六王妃,幾乎是天下女子的夢想,無論放在誰的身上不是戰戰兢兢,就算花悟寂已經給她許諾過什麼,也並不代表她真的已經入主六王府。如今宮中派出嬤嬤,那是對她的認可,她憑什麼能是這副模樣?宜貴妃橫了洛嬤嬤一樣,透露著懷疑。
洛嬤嬤見了心頭一跳,自家主子最是多疑,要是因為這樣事情和自己生了嫌隙,那實在是太虧了,當下斟酌道,“看上去肯定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兒,既不懂得規矩,也沒什麼手腕,十分普通,看著來自於鄉野農家是真的。而且她對宮中之事也不十分了解,奴婢點了好幾位王爺或郡主的名字,她都沒什麼大的反應,看不出她對誰更有好感。”
宜貴妃點點頭,“看來也正是這一點才得了老六的喜歡,我們送去的那些女子都太有背景了,還沒開口就能知道是誰的人,老六就是想寵,怕也是不敢。這樣正好,你要讓她知道我們是向著老六的,隻要她聽話,少不了她的好處,也別太強求她,要失了純真就沒意思了。”
“那你感覺老六對她怎麼樣?”宜貴妃接著問。
“這個。”洛嬤嬤又為難起來。
見宜貴妃盯著自己,“這真不好說,今日沒有見到六王爺,看不出他倆的感情,不過這丫頭身邊就四個丫頭伺候,而且這四個人都是今天才賜下的。”洛嬤嬤道。
今天才賜下的,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宜貴妃倒是真真的犯了糊塗。要說花悟寂也是福貴鄉裏長大的,從小到大也是被人像菩薩樣供著。如果是心愛的女人,那肯定是多多少少的人簇擁著,怎麼會少了伺候的人呢。不過想想花悟寂那一院子的女人,倒真是沒幾個有府裏派了人伺候。就在前幾日,侄女還為了日子過的艱難到自己這來哭泣。
“花悟寂,你到底是怎樣想的?”宜貴妃暗道,想著就有些恨地牙根癢癢,“算了,洛嬤嬤,你明日再去,就說我想見她,讓她初三來我宮中拜見。”
“娘娘,初三靜嵐公主和止筠公主要進宮來給皇上請安,您隻怕是沒有時間見她吧。”貼身婢女憶安在旁輕身道,她是宜貴妃最信任的婢女了,已經年過三十,卻還是在宮中服侍。
“不妨。”宜貴妃倒是露出了笑容,“她倆最是關心這個弟弟了,讓她們一起見見也未嚐不可。”
她兩都是皇帝的女兒,早已經出嫁,平時和宜貴妃倒也走的頗近。
“娘娘,還有一事老奴要回稟娘娘。”洛嬤嬤又道,“今日回的晚,宮裏已經下鑰,是秋依蘭吩咐福管家拿了六爺的片子送奴婢回來的。”她謹慎道。
她不僅可以動用花悟寂的片子,還能支使福管家,宜貴妃倒吸了口冷氣。要知道六王府那麼多年來就像鐵桶一般,很大功勞就是這個福管家,平時不要說府裏的女人,就連自己,身為花悟寂的母妃,也很難支使的動那個冷麵黑心的福貴的。她到底有多少能量?
見主子的臉色有些難看,“奴婢明天是不是還要去?”她小心問道。
“去,就和今天一樣。還沒怎麼著呢,就想給本宮個下馬威。”宜貴妃的臉上布滿憤怒。
依蘭可一點沒有意識到已經狠狠得罪了宮中最有權勢的宜貴妃。
累了一天,雖說不十分的困,可躺在床上沒多久也就睡著了。
花悟寂到三更十分才回到府裏,看了眼熟睡的依蘭,露出欣慰地笑容,輕輕坐到床邊親了親她的發跡。還是有人照顧好,至少可以督促她早早休息。
下午發生的事已經聽福貴說了,他也怒不可遏。同意宮中派嬤嬤過來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沒想到宜貴妃竟然還從中動手腳,派來了自己貼身嬤嬤。倒不是怕她們會欺負依蘭,福貴就在旁邊,如果她們稍有過分,福貴怎麼都能保護依蘭。隻是她竟想把手伸進六王府,這是花悟寂所不能容忍的。
依蘭的表現倒是十分驚豔,沒曾想最後會來這麼手,剛剛聽福貴說時兩人就都笑了出來,而且,依蘭還看出了洛嬤嬤的來曆,這丫頭怎麼就那麼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