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悟寂仍舊盯著藥方沒有抬頭,“幸苦方太醫了,立春,代王爺送太醫出去,囑咐福貴好生把太醫送回去。”依蘭緩緩吩咐。
老太醫也搞不明白狀況,不敢多說什麼,拱了拱手,轉身出去了。
“別擔心了,我的小日子也不常來,就算痛也就是三四個時辰,忍忍也就過去了。這次是沒有準備,以後再來,就不會這麼狼狽了。”依蘭溫言安慰,“先去睡吧,你也不能老這麼整夜不睡,立夏,立秋,服侍王爺休息。”依蘭說完躺了下去。
看來如此嚴重的疼痛是控製毒傷的藥物照成的,太醫開的藥方根本不能用,用了隻怕立刻就會催動毒發。花悟寂躺在外間的榻上想的頭疼也拿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感覺才迷糊了會兒就寅時了,依蘭掙紮著爬了起來。
“依蘭,怎麼啦?疼的睡不著嗎?”才一動,花悟寂就舉著蠟燭走了進來。
橫了他眼,“再不起就該誤了進宮的時辰了。你再去躺會兒,讓丫頭給我梳頭吧。”依蘭盡力表現的好些,可聲音中依然是深深地疲憊。
四個丫頭聽到聲音也走了進來。
花悟寂就呆呆地站在旁邊,也不讓丫頭靠近,過了好半天,嘟嚕了句“不行”卻也沒別的動作。
丫頭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做。
依蘭站起身子,比昨天好很多了,雖然腿軟腰疼,頭重腳輕,可至少不似昨天連話都說不出來。
“悟寂”走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輕喚聲,“別任性了,讓丫頭們看著笑話。我知道你心疼,可進宮請安是早安排好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宮裏有此症的娘娘多了去了,還不是每日要早早起了給貴妃娘娘請安?昨日已經搞的雞飛狗跳,今日要再不去會讓人說我不知禮數,存心和貴妃娘娘作對,這以後隻怕要成為王妃就真的很難了,連皇上都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了。”
雖然心知她說的有道理,可心裏就是不願意,“我不想你去,就是不想。”
他是那麼的任性,想想他的兒子一個個被他管束地如同耗子見了貓,依蘭就想笑。“不怕,我不怕,你不是說隻去給皇上請個安就過來麼,就這麼點時間貴妃娘娘就算生氣,也來不及把我怎麼樣。”
依蘭開始洗漱,更衣,花悟寂沒有阻攔,可依舊站在床前不肯動,依蘭給他披了件衣服也隻能由得他去。這個冤家怎麼就對自己如此的好。
一個多時辰才總算是收拾妥當,依蘭由立春攙扶著和花悟寂一同登上了車,依蘭的打扮不能騎馬,坐車要在辰時前到宮門口已經是快來不及了。
“進去後該怎麼行禮你就別違拗了,我們不和她們一般計較,無論她們說什麼都順著她們。”花悟寂緊緊拉著依蘭的手,低垂著頭,隨著馬車的顛簸一搖一搖。
剛剛還倔強地不願進宮,如今卻說這樣的話,看他眼睛都不往自己這兒瞟一眼,就知道他這麼說也是違心的,他是怕自己孤身一人會吃虧。
起手揉了揉他的頭,“知道了,我不怕。她們又不是老虎,哪裏就吃了我?回來我就去教孩子們讀書,做個西席也挺好的,就不知道王爺會給我多少的薪水?”依蘭柔聲輕笑。
“你的薪水就是我的命,這輩子裏我拿命一點點支付給你。”他突然抬起頭,很認真地說。
手狠狠抖了下,依蘭呆呆望著他,鼻子頓時就酸酸地,“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是由你掌握著,別人想要還沒那資格,怎麼還會怕有人為難我呢?”說完就紅唇輕輕印上他的臉頰。
車停了。
“記住,進去後不要違拗,一切都順著她們,堅持一會,就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就過來。”依蘭被他握著的手腕起了一圈紅印,他說的是那麼急切。
“知道了,別怕,我能應付。”依蘭露出個自信甜美的笑容。
猶豫再三,他終於放開手,下了車。
進了宮門,兩人在宮門口分別,後麵的路就要靠自己的腳了,厚底鞋其實也就類似於今天的坡跟高跟鞋,雖然做的不如現在的皮鞋那麼講究要符合人體工學,可那是布鞋,其實比起一般的皮鞋要舒適的多,根本難不倒依蘭。一路上嫋娜娉婷,讓旁邊的立春很是刮目相看。
隨著一聲通稟,依蘭款款走到宜貴妃錢氏麵前,“臣女秋氏依蘭拜見貴妃娘娘”聲音清脆悅耳,不卑不亢,一個標準的福禮跪到地上,等了幾秒又穩穩站直。聲音動作都透著濃濃的貴族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