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他們已經過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依蘭盯著花悟寂問。
“走了有幾天了,你病的重,怕你傷心,就小伍在窗外給你磕了個頭,沒敢和你說。”花悟寂語氣是盡可能溫柔。
手抖了下,熱水潑了出來些,卻沒有顯露在臉上,依舊微笑著“當時過年回來就已經是冒險了,的確應該回樊城駐守的,更何況那裏還有一波兵,也不知道小伍訓的怎麼樣了,那天應該讓我見見的。”
歎口氣站起來,“你那時候的身子還不行,要有什麼想說的,寫信給他就是了。”拿走了她手上的杯子。
“你是說那裏練兵法子是這位小娘子提出來的?”國公爺蹭的站了起來,嗓子大的能把屋頂掀了。
“父親。那真的是秋將軍提出來的,當時兒子還和韓靖去比了一場。”父子兩人差距的確有點大,逐風沉穩內斂,不似他父親火爆。
“你們兩最後誰贏了?”依蘭好奇問,他要不提,倒還真是忘了問了。
可惜這個問題直接被人無視,“秋將軍怎麼會想到要訓這些兵油子的?”老將軍坐下問道。
“雖說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可是人要進步也得給他們能夠進步的機會,並非隻有貴族子弟才具有忠誠和智慧,平民一樣具備。他們需要的是能展現他們忠誠和智慧的平台和機會。艱苦的訓練能激發潛能,也能提高紀律,好的紀律才是戰鬥力的保證。我們不應該讓戰士們從死亡中體悟紀律和戰鬥技能的重要,我感覺這些完全可以教授給他們。如果有機會如攻城防守,野戰突襲等都可以進行模擬,從中,我們也完全可以找到值得培養的好苗子。”談到這些,依蘭立刻顯示出專業的氣質,侃侃而談時,眼中也是不一樣的精光。
“哈哈,這才像個將軍的樣。看來這的確是真的,青出於藍勝於藍啊,秋將軍的很多想法老夫也想過,也曾經刻意在戰場上培養過自認為有潛質的年青人,可惜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有潛質的,卻沒有定論,也無從挑選。”說這重重地歎了口氣,“秋將軍的確是與眾不同。你的方法逐風和老夫說過,老夫也十分讚同,這次三爺去樊城,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練兵。”固國公很快恢複常態,爽朗笑道。
“過獎了,隻是一些淺見,也虧得六爺恩寵,由得依蘭放肆。”依蘭紅著臉客氣道,低了頭不作聲,想繼續裝小女人,卻在心裏暗罵被騙了。
看著依蘭的樣子,花悟寂也是苦笑著撇了撇嘴。
“依蘭,隴山關隘是道天塹,易守難攻,當時丟的蹊蹺,如今被他們拿了,估計一時半會是很難拿回來。而且他們可以據守此處,時時威脅樊城的安危,讓我們永遠處於被動。”花悟寂歎了口氣道。“對此你怎麼看?”
固國公和逐風也都一臉無奈。
“這些大事王爺肯定早有安排,不該依蘭過問。”依蘭輕聲道。
氣的花悟寂想一巴掌拍過去,“依蘭,今日是怎麼啦?國公爺是長輩,不可以那麼沒禮貌的。”花悟寂拍了拍依蘭的手,語氣是無奈帶了絲責怪。
“依蘭,剛剛也就是看你和六爺在一起,沒好意思打擾,不至於如此不依不饒吧。”逐風露出個苦瓜臉,也站起來作了個揖,“要不我當著父親麵給你道歉?”
依蘭站了起來,“你們要這麼說,我可連坐都不敢坐了。”正色道,“王爺,國公爺,並非依蘭矯情,實在是在這個問題上,並非是依蘭可以說什麼的。隴山關隘是天塹,我們當然不會輕易放棄,可是代國畢竟也是大國,且正逢國喪,國內政局動蕩。和他們是打是和,怎麼打又怎麼和,會牽扯我們和旁邊的另一個大國,圖悉國的關係。這是地緣政治,是國策,需要眼光長遠的考慮和部署,且並不是隻看這一個小小關隘的得失。和代國的關係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也要考慮周邊無數小國的感受和利益得失。依蘭並不上朝參政,所說的也真的隻是婦人之言。如果依蘭並非六王侍妾,隻是個普通將軍或是文職官員,隻怕王爺也就不會來問依蘭了。”
杜老將軍很奇怪的看著依蘭,愣了好一會,“雖說姑娘說的是真知灼見,可老夫怎麼覺得是姑娘不信任老夫呢,要照這麼說,當時你在樊城時可沒少參與其中。”
“當時情況特殊,且隻針對於防守城池,依蘭自知已經僭越,固而更不敢再說什麼。”依蘭說的很正式。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沉默良久。
“要是累了就先歇著吧,有話我們晚上再說。”花悟寂淡淡道,眼神中充滿讚賞與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