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剛想再說什麼,就聽皇上對了個小內侍,“吩咐戶部和兵部主事來書房,把這幾日討論的,再說一下。”
皇上是在操心前線之事,依蘭雖然也很想聽聽,但想了想,還是決定順著皇上的意思,“趙公公請帶路。”衝皇帝福了福,率先走了出去。
“依蘭,你先休息,晚上我細細和你說。”花悟寂畢竟還是跟了出來,一直把依蘭送到軟榻上。
“快過去吧,我自己來。”看他還在給自己鬆開頭發,依蘭往外推他。
“你快睡,我們就在隔壁,有事隻要你叫聲我馬上過來。”花悟寂直到替依蘭蓋好了薄毯子,還在囑咐。
能聽到有大臣嗓音洪亮地向皇帝請安,可才說了幾個字,就不再有聲音傳來,顯然是刻意地輕聲細語。禦前是不可以壓低了聲音說話的,明顯是皇上的特意囑咐,這讓依蘭十分感動。藥效上來了,不一會兒,依蘭就沉沉睡了過去。
今天的禦前會議大相國並沒有參加,因為太監前去找他的時候並沒在他平時辦公的房間中見到他,那時他正在他女兒宜貴妃的宮殿裏。
皺著眉頭聽完那日在馬球賽上的總總遭遇,大相國有嗬嗬笑了笑,“女兒啊,你是在這後宮中待地太久了,也怪為父,這兩年一味的讓你修身養性,不要幹預朝政,如今的你是太過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了,並沒把眼光放長遠。”
見宜貴妃很困惑的樣子,相國喝了口茶繼續道“先說這惠嬪,她的父親是誰?是小小的安陽道主事,在都城中並沒有什麼根基,她能有什麼消息來源?無論她有何目的都不足為濾,其實當時你就應該當麵駁斥於她,也能讓皇上了解你的想法。”
“那,那如今該怎麼辦?”宜貴妃聽了好生後悔。
“哎,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也不必後悔。還好你沒有大章其鼓的去調查,現在看也並沒什麼不妥。”相國安慰她。
“皇上這兩年已經越來越怠政,特別是去年樊城勝利後,幾乎已經不再理政,把所有政務都交付給了六王子。”相國說的很沒落。“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皇上也許會退位,做太上皇。”
“啊,怎麼會這樣,那父親您?”宜貴妃聽的心驚肉跳,“這,這,皇上才六十多歲。”
“去年皇上病重,這雖未對外宣布,但從太醫院的分析看,皇上應該是撐不到今年開春的,為此為父做了充分準備。可是樊城的勝利讓皇上十分高興,再加上那六王的確有些手段,估計經過他的治療,皇上的病有了極大的好轉。不過看上去皇上不會再等下次病重,就會退位。”相國沉吟良久,“如果這樣,就對我們就十分不利了。”
“那,那該怎麼辦。”宜貴妃並沒有朝政的經驗,這番分析讓她嚇的臉都轉了色。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過準備那就必然會留下馬腳,我們要製造意外,絕不能讓六王爺那麼順利的登上皇位,要平衡三爺和六爺的實力,讓皇上無從選擇,最好還能引起他們針對於儲位的爭鬥。皇上繼續在位,對我們是有利的,至少可以爭取時間,留足退路。”相國說話間露出陰狠。
“要怎麼做,我該做什麼?”宜貴妃緊盯著父親,她相信平時從不在她麵前談論國事的父親,今天說這些肯定是有目的的。
“目前我們能找到的六王軟肋就是秋依蘭。六王不是要讓秋依蘭成為王妃麼,如果她身敗名裂,那六王還能如何選擇?可能失望之餘,六王又會回到兩年前那個荒唐王爺的境況中吧。”相國思索著道。
“對,沒了秋依蘭這個絆腳石,含煙就有希望了。”宜貴妃道。
相國看了眼宜貴妃,“可是她身邊的追影十分厲害,我們沒把握從他手中搶人,隻要追影不在她身邊,那”
“追影,一個侍衛,天天待在主子的侍妾身邊,行影不離的,能有什麼好事。”宜貴妃厭惡道。也不愧為久居深宮,靠本事一步步爬到貴妃位置的人,相國稍一提醒立刻就想到了最有效的辦法。
“嗬嗬,女兒,你也別急,如果說趕走了追影又來了逐風,那也沒有意義。所以要做就一定要讓秋依蘭徹底失去花悟寂的信任,哪怕有個幾天就能成事,以後他要再回過神,也隻能怪自己多疑了。”相國老謀深算。
“父親言之有理,那您說要怎麼做?是不是我還要繼續和秋依蘭交好?”宜貴妃急切問。
相國擺擺手,“既然已經這樣了就順其自然,不要再刻意為之。你在宮中就好生待著,威遠侯和為父關係一向不錯,我看,這事就要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