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提了要求?他沒有答應?是真的還是他胡說?”聽了風希月的話依蘭就感覺如同冬日中冷水淋身,不由得顫抖,“不,這不可能”。依蘭的眼中流露出了痛苦和絕望,有憤恨也有害怕,就這麼呆呆地坐著,耳旁嗡嗡做響。

風希月叫了好幾聲,可是依蘭根本就沒有聽見。

過了很長時間,依蘭終於清醒了過來,迷茫地看了看這暗無天日地牢籠,好容易聚焦了眼光,對著風希月確是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如果答應了,換回去的隻會是我的屍體。”依蘭堅定道,“是不是可以讓我先洗洗,我們再聊?”

明明聽到花悟寂的拒絕時她的心理已經崩潰,怎麼就又說出了這樣的話?風希月緊緊皺了眉頭,算了,再讓她想想。

“把水端進來。”風希月吩咐聲,轉身走了出去。

是熱水,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碰到過熱水了,在這陰冷潮濕的地牢中,來自自身意外的熱源都是那麼的珍貴。依蘭就穿著衣服,把整個人都浸入水中。

“悟寂,我怕,救我,救我,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帶我回去。我怕,我好害怕。”這暫時的溫暖讓依蘭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害怕,這與生俱來的本能蓋過了一切,緊緊包圍著依蘭,讓她在水中顫抖,眼淚浸滿臉頰。

與此同時,南栗國的朝廷上氣氛壓抑,原因就以樊城交換秋依蘭的要求被提交到了花劍瑞的禦案之上。

早朝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了,還沒有任何結果。花悟寂從看了這份要求後就一直這麼直挺挺地跪在皇上麵前,兩個時辰了也不曾挪動過身子,更沒有做任何表態。追影在得到消息後是被人攙扶著進入朝堂的,可他也隻是跪在那裏,不斷指責自己失職,無論皇上和威遠侯怎麼勸慰或是責罵,既不表態,也不願意離開。逐風沒說一句話,就和阿龍,阿成一起,跪在朝堂外,毒太陽底下,也已經整整兩個時辰。

這幾人的樣子讓有心想要表態的朝臣都不敢輕易地表態了,大家都一直這麼的僵持在那裏。

“寂兒,起來吧。”皇上又一次溫言勸道,“已經是午時了,你要不起來,他們這樣在太陽底下曬著也不行的。”如今正是七月初,驕陽似火,青磚地上的溫度在烈日的炙烤下如火爐般滾燙,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他們的膝蓋可能都已經是被燙熟了。

花悟寂沒有動,追影還是想出去跪在逐風一起,可才動就被花悟寂拉住。大臣們是又熱又累又渴已經有些怨言了,能聽到他們的歎氣或竊竊私語。

“哎,樊城,這是我們北邊門戶重鎮,如果讓於北代國,那。”錢丞相說什麼也不會料到風希月會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恨恨歎息聲。幾天前他就試圖再聯係風希月,可是已經無論如何都聯係不上了。

“丟了樊城,將直接威脅離曄的安全,那裏是我們十分之一財稅的來源,如果離曄城繁榮不在,那我們在北方的軍事投入將更加減少。”跪在地上的花悟寂很突兀的道。

所有人都不明白在這當口花悟寂怎麼會說起了這些,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特別是錢丞相,他已經入職國家中樞整整二十年,甚至比皇上花劍瑞都更有治國的經驗,對於這些他當然是明白的,“六王爺,您,您說這的意思難道是?”錢相國隻感覺心口砰砰直跳,說話的聲音都抖了。

“這是依蘭進入離曄城後立刻就提出的,為此我們拚盡全力,守住了樊城。”花悟寂含著淚道。

“皇上,微臣請旨帶兵救出依蘭小姐。”追影膝行兩步,再次叩頭懇求。

“夠了。”花劍瑞把手中的發晶佛珠手串狠狠摔於地上,繩子斷開,一粒粒珠子滾的滿地都是,“現在人在哪裏都不知道,你去哪裏救?讓你們想辦法,拿主意,這倒好,一個個跪在這裏,就是為了威脅朕嗎?”皇上是真的生氣了,十幾日來他的壓力與擔心絲毫不比花悟寂少,而如今看著他們的樣子,有的隻是心痛,“所有人都給朕進來,都站起來。”

“老六,起來吧,別再惹父皇生氣了。”三爺過來和七爺一同把花悟寂扶了起來。

與此同時,韓靖和趙啟壽要想去扶起追影時才發現,他要想繼續站在朝堂上,必定是會再加重傷勢。

“來人,把追影抬回去,讓太醫去侯府照料。”皇上看了眼追影的樣子,緩了口氣吩咐,“追影,朕知道這幾日無論是宮中書院或你府上私塾的課都未曾停下,對此朕心甚慰。想必依蘭也是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