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句話,在她少女的心底刻下沉重的烙印,讓她在喜歡的人麵前不能自信,遲遲不敢爭取。
“我……”他有說過嗎?那種爛到沒道理的話,他有說過嗎?譚少傑頭一次痛恨自己的記憶非凡,想裝作不記得都不行。
“你說我這個人沒有一點情趣,個性冷冰冰、硬邦邦,不知道小陽瞎了眼喜歡我哪一點?你還說,我別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我根本不值得別人喜歡!”說著,不知為何,先前高漲的怒氣化為了心酸,如栩忍不住吸吸鼻子,極力忍住眼窩的熱氣。
原來,她的記性也這麼好。
原來,她對他當年一氣之下說的話,記得一字不差。
原來,她遲鈍無知感覺不到他的心意,歸根結底,緣由還在於他。
原來,她這麼容易受傷……
譚少傑想捧起她的臉,很誠摯地說聲“對不起”,可是,她在分秒間迅速把自己武裝起來,臉龐罩上了他熟悉的冷漠麵具。
“抱歉,我最近心情不好,承受能力差,今天接連遭受刺激,才跟你說了這麼多。”她拍拍胸口,“唔,說出來舒服多了!感謝你說過要追求我、保護我的話,不管真假,都讓它過去吧!如果你能念在我們相識十二年的份上,以後放我一馬,我感激不盡。”
喜歡她,追求她,想愛護她,她卻當成負累……譚少傑苦笑,嗓音很沙啞:“我要自辯,我從沒有想過要報複你。我是……”
“汪律師,你的電話!”門外傳來助理的聲音。
如栩一把拖起他的手,“現在跟我一起到外麵,跟大家說明——我們倆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種關係。”
譚少傑屹立不動,深深注視她,心內五味雜陳。
“你不怕越描越黑?他們其實並沒有說你什麼,安心工作吧!”他善意提醒。
“算了!你能理解記住我今天說的話,我就謝天謝地。”如栩反身拉開門,迅速回座接電話。
窗前,譚少傑透過玻璃窗,視線無法從她身上抽離。她的話字字敲在心頭,讓他慚愧地反省……
下班前,事務所除如栩以外的每位律師都收到一封郵件,內容大概如下:感謝各位對本人與小栩的關心。眼下需要各位幫忙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將相關“緋聞”杜絕在辦公室內,否則本人娶不到老婆,各位將擔負重責。多謝配合,不勝感激。
一分鍾內,各種回複如雪花般飄至,譚少傑將郵件一一打開,臉上逐漸露出笑容。黑色大皮椅轉了一圈,他彈了個響指,恢複瀟灑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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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冷風將她的發絲吹得飛舞,厚厚的呢子大衣遮不住寒氣,她縮著身子快步朝一棟豪宅走去。
外麵是屬於富貴人家特有的雕花鐵門,她伸出僵硬的手指不停按門鈴。不一會,裏麵一個人影穿過屋前小花園出來了。
“請問,小姐要找誰?”
“你是阿蘭吧?我是欣寧的好朋友汪如栩,特意過來看她。”如栩提高手裏的水果和點心。
阿蘭是沈家多年的保姆,遲疑了一下,請她進去。
話說沈奕棠第一百零一次求婚成功後,第二天立馬拉著欣寧去登記,恢複夫妻關係。至於婚禮,欣寧有孕在身,並不想鋪張,但沈奕棠執意堅持。他發過誓,如果有幸再娶她為妻,一定要舉辦隆重盛大的婚禮,堂堂正正地向世人宣布——何欣寧是他一生摯愛,從此以後隻屬於他一人。
對此,沈何兩家長輩全無異議,看到兒女曆經曲折艱辛終於相愛,他們怎樣覺得幸福都由著他們去。婚禮訂在臘月二十八,所以欣寧的忙碌可想而知。她近段基本住在婆婆家,由婆婆和阿蘭悉心照料著。
這晚正巧,長輩們都出門去會見老朋友了,隻剩下欣寧夫妻在家。
如栩欣喜地發現短短時間內,欣寧豐腴了不少,臉蛋圓潤,皮膚細膩,白裏透紅,再看那已有明顯隆起的腹部,禁不住眼睛發亮。
欣寧看到她不期而至,連連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而後驚喜地撲過去,緊緊抱住。
“天呐天哪,你怎麼突然來了?”
如栩連忙扶穩她,白了一眼:“還敢問!你又忙婚禮,又怕電腦輻射不上QQ,我理解。但是手機呢?不接我電話,連我的短信都沒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