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風微涼,一輪圓月將這夜晚烘托得靜美祥和,照在身側路旁的枝幹上落下幾縷斑駁的影像,白宇烈抱著羽落盤坐在地,那頹然的背影映在石子路上早就沒了往日的氣宇軒昂。
空中白霧般的雲彩不停的穿梭,月光若隱若現,樹葉簌簌聲響,婉約而又淒美,明明清爽的微風卻讓白宇烈覺得寒涼,今日的他似抵禦不了任何,終於知道男兒也有傷心的一刻。自己竟成了以前最為嘲笑的那種人,為情所牽,一生癡歎。
一身幹練的湛藍勁裝,一張銀質的麵具,羽落已經好久沒有做墨魂的裝扮了,她在白宇烈的懷中蘇醒過來,卻一直閉著眼睛假寐著,聽著他在耳邊喋喋不休的話語,心中疑雲四起,不清楚為何他會這般傷感。
直到天色大亮白宇烈才將她送回小樓,待他前腳離去,羽落便坐起了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頸,這太子下手倒是狠,當真將自己劈得失去了知覺,帶她醒來白宇烈正盤腿坐在地上,她僅聽到那最後一句,“而現在我唯一護著你的方式便是幫你尋一個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太子是個溫潤的人,他會待你好的!不要再想著那個暗夜,他對你欺騙太深!”
羽落氣惱,嘴裏罵道,“多管閑事!”
換了衣衫便直徑朝佛堂飛掠而去,一閃身進了院落,想起昨晚在皇後的坤寧宮角落的地麵上看到的那極盡看不清晰的羽毛圖案,心中微微激動著,若不是白宇烈突然的出現她昨晚便直徑來此查看了。
佛堂蕭瑟,地麵上塵土濃重,四壁灰塵和蜘蛛網纏繞,深深吸氣隻想讓人咳嗽。
羽落推門進了正屋,先是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雙眼,“佛祖,求你保佑我找到縱火燒我劉府的凶手,找到我失散的娘親,我總覺得已經很近了,所有線索都證明母親曾在宮裏出現過,然而從周將軍口中我並非聽說母親進過宮!”
羽落看著眼前的佛像凝眉,眼光被吸引著站起了身,一步步的靠近,輕輕一躍跳上高大的佛台,與比她還高的佛像對視著,伸手從佛像披著的紅色披風上取下一塊多餘的布料,隻聽身後風聲異動,羽落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揣進懷裏,轉身看去,身後一片空蕩。
羽落蹙眉,難道是自己聽錯了,跳下佛台圍著大佛尋看一周,房間裏依舊是上次所見,佛像後麵有一個裏間,簡單的床榻和桌椅,便再無其他,羽落繞回佛像前端看著上麵擺著的香爐,總覺得非常奇怪,聽聞這裏已經被封多時,縱使裏麵有灰燼也早該被吹散了,而眼前這個香爐裏麵的灰燼似乎太多了,伸手進去撚了撚,心下一驚,竟然感到這灰燼裏有一絲溫熱。
羽落將香爐拿了起來,將裏麵的灰燼都倒在了桌子上,果然在裏麵發現剩下的一小截沒有燃到得佛香。羽落拿起香剛想湊近鼻子仔細聞一聞,突感感覺身後一陣怪風刮過,然後是咣鐺一聲木門被風吹開,羽落疾步奔出大門尋看,連個人影都沒看到,羽落搖著頭回到屋裏,隻見佛台上的香爐和那小截香不見了,甚至連那一堆被倒出來的灰燼都不見了,隻剩下點點痕跡。
羽落手中已經不覺握緊飛刀,眼睛四處尋看,隻見佛台下方一灘灰燼上有一個鞋印,是什麼人想要阻止自己來此查看。這算是警告?若是自己一意孤行會怎樣?難不成要了自己的命?
羽落立著耳朵聽著四周的動靜,此乃高手,自己竟然聽不到任何異動,怕是這地上的鞋印也是那人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讓自己怕了,從此不再來。
羽落到想看看對方能怎樣,是不是當真要取自己的性命,於是大著膽子的走出的佛堂,朝院子東側的廂房走去,此刻天色已經大亮,眼前的一切更為清晰,羽落伸手預想去推房門,隻聽身後嗖的一聲,連忙收回手,嘡的一聲,再一看眼前的門上已經多了一柄飛鏢。
羽落順著飛鏢來的方向迅速有力的擲出一柄飛刀,隻聽一聲微弱的悶響,回頭看去,地上竟躺著一直麻雀。
羽落暗笑自己是遇上了對手,這對手的輕功竟然比鳥兒飛翔還快,能在這轉瞬間抓到一隻麻雀並迎上自己擲出的飛刀,當真動作麻利得出神入化了。
羽落收回步伐,將地上的麻雀撿起,隨口說道,“太小了不夠塞牙縫的,下次記得弄隻老鷹來!”說罷神情自若的朝太子的慶安宮走去。
剛解開勁裝的衣襟繩帶,折騰了一宿,本打算無事補覺,沒想到太子下下了朝便直徑跑來蘭園,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羽落就覺得頭痛,這太子是中了什麼邪,明明不喜歡自己,卻要虛情假意的討好自己,隻因為他父皇的一句話便偏執起來,硬要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