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滿臉幸福的笑,“十年啊,終於將她騙來我身邊,也終於可以真的護著她了!”
那人同情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的說,“祝你幸……”
突然有人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不、不好了!”
暗夜怒目瞪去,溫潤之色被威嚴取代,“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稟報……”那人見暗夜再度瞪著自己便將接下來的稱呼省略,“剛才我看見流霜姑姑和星言師父押著羽落姑娘朝後山地宮走去。”
暗夜手中的瓷杯掉落在地,隨之彈起,碎片飛濺,提起長袍便出了酒家朝後山趕去,一身的冷汗不是因為喝酒,而是因為擔憂,是他太過貪心嗎,他不過想與她相守罷了,他不過是再無法對她去欺騙……
推開地宮的大門,拾階而下,耳邊傳來皮鞭抽打的聲音,每一下都比打在自己身上要痛,沒有任何苦痛的呻吟聲,卻讓他更加害怕,她是否還活著?
步伐不禁加快,略微酒醉的大腦讓他的步伐不穩,到了最後竟有些跌撞,直到下了最後一級台階,暗夜幾乎是破門而入的。
地宮的一處高台上,羽落被鐵鏈和大鎖捆綁著吊掛在半空,那外罩的長袍落在她腳下的地麵上,她身上的裹身長裙已經有好幾處開裂,露出一道道比那喜服還要鮮豔的血痕,抹胸裹裙的上方,白皙的肩頭和鎖骨暴露在外,密密麻麻的傷口已經掩住了肌膚的本色。
見暗夜趕來,羽落竟是微微一笑,那身上的傷口仿佛僅是畫上的一般,她竟沒有哼叫半聲,而是輕聲喚道,“你叫姬雲灝,我終於知道你的真實姓名了,姬雲灝,多好聽的名字啊,我真是歡喜!”
暗夜幾步跑上高台,想要將羽落放下來,卻被一旁的流霜用手中的長鞭攔住。
“姑姑,你放了她!”
流霜冷笑,“放了她?傻小子,她的父親當年殺了我們多少族人,別忘了正是她的父親一刀了結了你爹的命!”
暗夜抬起頭看向羽落,“那是她父親的事,與她無關!”
隻聽啪的一聲,暗夜迅速躲開,皮鞭擦著他的臉頰落下,臉上瞬間綻開一道血痕。
流霜怒罵,“你竟為了護著你身上的這身喜袍而不顧自己的臉?”
“姑姑,算我求……”
沒等暗夜把話說完隻聽羽落虛弱的說道,“我不愛你!”
暗夜抬頭凝神看著羽落,眼中火焰再起,“你再說一遍,莫要騙我!”
羽落冷笑著重複了一遍,“姬雲灝,我不愛你!”
“你……”暗夜的嘴唇已經顫抖,卻依舊攔下流霜朝羽落揚起的皮鞭。
“你叫姬雲灝,當年你們姬雲氏便是在邊城興風作浪的異族,我父王前去殘滅你們,卻不想死在你們手中。你我之間仇恨戴天,我怎會愛你,我來不過是想知道真相罷了!”羽落一字一句,句句尖刀一般,毫無感情的說著,仿佛之前的那場婚禮主角不是她,也不是暗夜,僅是不相幹的。
暗夜自嘲,“枉我真心想要與你在一起!”
冷媚的笑漣漪一般的在羽落的臉上蕩開,一圈又一圈收不回,她隻想笑,甚至是想放聲大笑,“十二歲那年的鈺瓏雪山之上,襲擊我的人乃是老穀主安排好的,你救我也不過是一場戲罷了,你的胳膊根本就沒受傷,那天你還揮劍自如的去砍竹子!”
“難怪突然要吃竹筒飯,原是在試探我的胳膊,你,對我可還有真的?”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是你告訴太子會有人突襲的,是你故意下毒的,是你通知白宇烈前去救我的,你竟想著用我去迷惑白宇烈,你若心裏真的有我怎會忍心?你看著我猶如梁上小醜一般的被你操控著,姬雲灝,你們一早便知道我是女子,卻在我麵前演著毫不知情的戲碼,太子蘭花園的小樓,放火的雖然是那個丫鬟,下毒的卻是你,你猶豫著要不要救我,最後還是放棄了,現在又為何假惺惺的要娶我?十年,整整十年,你我之間就如同那壇十年陳釀的紅塵醉一般,飲盡了,緣滅了,你對我原是這般無情!”
暗夜眼中突然蒙上一層凶色,言語也是咄咄逼人,“他一身綠衫飄渺如煙,騎著白馬向你奔來,你落進他的懷中 ,毫無掙紮,你歡喜著。在王爺府你與他的一舉一動真當我什麼都不知,你敢說你心裏沒他,若是沒有為何引血救他?”
羽落一愣,他竟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