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薔在華夫人麵前,一向表現得沉穩有度,又不時露出一些少女的天性來,一方麵是避免旁人起疑心,另一方麵也是有所保留,避免被人看穿。因此出了門,唐雨薔依著華夫人的意思帶著麵紗,表現出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優雅,而不時也表示對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的興趣,尤其是一些特色的吃食。
瀾孜城因為臨近鳳凰城,相比起唐雨薔他們經過的許多城鎮,要繁華得多。不過南疆一直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國家,在南疆的城鎮當中很少見到其他國家的人,偶爾見到幾個,也多半是相鄰的安南國人,大唐人十分少見。而唐雨薔的觀察中,南疆人的相貌相對於大唐來說,皮膚略黑,臉上的輪廓也更深一些,唐雨薔的外祖父、父親都是大唐人,因此唐雨薔也繼承了大唐的相貌特征,但細細看,除了肌膚白皙,輪廓倒是依然有南疆的特色。
南疆的女子不講究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話,街上也有不少年輕女子結伴遊玩,未出嫁的女孩子會戴麵紗遮一遮連,嫁了人的婦人就沒什麼忌諱,當街叫賣的也不少。唐雨薔一眼看去,街上賣的基本除了普通的農產品,就是一些簡單的工藝品,嚴格說來並沒有多少看頭,不過她要看的也不是商品,而是風土人情,以及一些以後可能用得上的細節。
蝶雨是個細心的姑娘,一路都在細致的給唐雨薔解說,蝶衣則活潑一些,不時給唐雨薔送一些特色的小吃食或者小工藝品。三人走過一個拐角,便見一名中年婦人拿繩子鬆鬆的縛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和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女,前麵立了一個牌子,寫著五兩整。
唐雨薔疑惑的看向蝶雨,蝶雨見狀,便解釋道:“這是賣奴仆的意思。一些人家家道中落,會把家裏的下人賣掉,甚至有的家裏窮得很,連子女都要賣掉。”
唐雨薔點點頭,細細打量那三個人。三人應當屬於家道中落的那種,身上的衣裳看上去質地並不差,隻是舊了,也有些破損,兩個孩子都低著頭,婦人卻端著一副姿態立在那裏,絲毫不準備低頭的樣子。唐雨薔四下看了一眼,這樣賣奴仆的街上也有幾個,隻是唯唯諾諾的樣子與那婦人不同,也難怪旁人都有人問,而這一處卻無人問津。
唐雨薔倒是對這三人有了些興趣,上前去,正聽見婦人出口教訓兩個小的,聽口氣像是他們的母親。那婦人見唐雨薔靠過來,向唐雨薔行了個禮,道:“小姐要買奴仆嗎?”
唐雨薔點點頭,道:“你有什麼要求?”
那婦人一愣,立刻回過神來,道:“犬子青楊、小女青萱,亡夫在世時曾讀過些書,識些字,端茶倒水的活也能做,小姐若是看著還好,可買了做個丫鬟小廝。銀錢小婦人要的不多,五兩銀子就夠,小婦人隻有一個要求,青楊和青萱給小姐做奴婢,將來小姐給青萱配個奴才就好,但絕不許青萱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