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灣，名字有那麼重要嗎？就像此前，你稱我為殿下，也是可以的……”
至少這樣，我心頭的難過與苦澀，會少上幾分。
蘇灣灣怔了一怔，也許，葉踏枝這個名字代表著他過去的傷痛不願被人提及。
“那樣的話……會顯得太過生疏了啊……”轉眼忽然瞅到飄落而下的杏花，蘇灣灣心頭有了一個主意:“踏枝哥哥，我們與杏花有緣，杏花樹下你為我拂去落英、又送我一地杏花……不如，灣灣此後呼踏枝哥哥為阿杏哥哥如何？”
平原雪道:“這樣既可以告別過去，又可以代表現在……自然是好的。”
蘇灣灣仰頭望著他又喃喃地重複了幾遍。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葉踏枝不如以前那般待人親切，就算是對她，也是帶著淡淡的疏遠。
不過，這些年發生了這麼多事，疏遠也是正常的。
看著閣外熙熙攘攘與菜市場無異，蘇灣灣搖搖頭，對著平原雪道:“阿杏哥哥，你說那些人如果是為了天一閣的書而來，該有多麼好……可，他們卻是為了一個虛位置而來，想想，還是有些難過的。”
“若想為聖人繼學，教化民眾，就必須如此的。其間的路，隻有慢慢走，急不得的。”
“雖然如此，民智未開，就總有些難過之感。”
“對於民眾而言，日常生活就是他們的天，所以……不常讀書也不能責怪他們。”
“唔，踏枝哥哥……阿杏哥哥說的有道理，是灣灣太冒進了。”
蘇灣灣突然高興地掙脫了他的懷抱，“對了，阿杏哥哥，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來，你跟我來。”
說罷便拉著平原雪往內門走，走進門串串銀鈴便落入平原雪眼裏。
蘇灣灣開心道:“阿杏哥哥，這些東西漂亮嗎？”
不解問道:“灣灣喜歡這個？”
“不是啦，這是為校寂將軍小女霽晴兒的生辰宴準備的，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嘛……”
“灣灣都不準備我們的婚禮？”
“哪能啊，阿杏哥哥，能嫁給你，就是灣灣此生最大的心願了。那些虛無的彩禮什麼的，灣灣自是不稀罕的……再者說，這些東西，自然該是夫君你來準備了，灣灣哪裏敢越俎代庖？”
平原雪被她越俎代庖四個字弄得一怔，怎麼形容呢……
又聽她道:“霽晴兒的生辰宴對於我們來說，也很有意義的。我們可以一起準備，到時候可以一起參加的。說起來，灣灣還會讓阿杏哥哥幫一個小忙……”
“幫忙？”
“這個暫時保密……”“對了，阿杏哥哥，你說校寂將軍若是看到王爺和王妃都在為他小女的生辰宴忙著，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平原雪想了想:“一定很有趣……”
“好巧，灣灣也這麼認為。”
……
天一閣的人對於平原雪和蘇灣灣正大光明膩歪在一起已經表示能夠接受而且可以忽略兩人的秀恩愛行為了。
誒，話說此前從來沒見過他家姑娘對定王這麼小鳥依人、溫柔如水的樣子。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無法用正常思維來理解的。
環佩自然是開心，可惜禾就顯得不那麼高興了。
待平原雪與蘇灣灣終有那麼一刻不膩歪在一起了，抽了個空當去找了蘇灣灣。
輕輕扣了扣門:“姑娘，我是惜禾。”
“惜禾？進來吧。”
惜禾看蘇灣灣正在整理些東西，惜禾心中一驚，這是蘇灣灣打算給玉王的情報！
“姑娘這是？”
“哦，既然已經找到踏枝師兄了，就沒有必要再報仇了……所以，我打算把這些燒掉……”
惜禾雖然不是君門關人，但跟在蘇灣灣身旁兩三年了，也明白報仇對於她的重要性。
“姑娘！你這樣做，對得起君門關死去的那麼多人嗎？從前，你逼自己學習很多東西，就是等著報仇的那一天……現在卻為了一個人就要放棄。”
“惜禾，我知道，我也明白……你心裏一定覺得我很自私，對吧？”
惜禾砸了咂嘴，“姑娘，惜禾隻是不希望姑娘就這樣為了一個人做出這樣不明智的選擇。”
蘇灣灣怔了怔:“惜禾，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讓你在天一閣和薑玉師兄之間做選擇，你會如何選擇？”
“姑娘……你這不是擺明了戲弄惜禾？”
蘇灣灣正色道:“你老實回答我。”
惜禾怔了怔，頓了一頓，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公子於惜禾，是一生中最為珍惜，也最想珍惜的，可是……惜禾自知與公子無緣，所以，就算此後惜禾能在公子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惜禾便已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