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禾此刻一襲黑衣縱馬狂奔,她的心裏,很緊張。因為她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薑玉的消息。
從下屬口中得知,薑玉前兩日出現在宜城,於是辭了蘇灣灣,速速從天一閣趕往宜城。記得離開時蘇灣灣的囑咐:“惜禾,都一月了,你勸著師兄回來吧。”
“不用姑娘說,惜禾也會如此做的。姑娘放心養病。”
惜禾不知道為何越是靠近宜城心裏越是發慌,心裏擔心著,公子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因此便更加策馬狂奔。
盡管惜禾在路上一分時間也不耽擱,卻也還是三日後才到達了宜城。素聞宜城風景優美,此刻,宜城儼然成了一座四城。雖然大雨衝散了地上的血跡,可惜禾還是聞到了彌漫在空氣中的鮮血的味道。
肯定是出事了!
難道是公子?
惜禾縱馬進了城,城裏空空曠曠,隻有時不時響起的幾聲蟲鳴,卻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惜禾暗自握了握手中長劍,進到一家客棧。
全是破敗的桌椅,但從痕跡上來看,是最近才有的——這幾日才發生的。
惜禾越想越擔心薑玉,但麵上並未有絲毫改變。
往後院走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興許不是公子呢?能惹得屠城的,必然是得罪了王公貴族的。公子平日雖有些嘴賤,可還是知道做事情的分寸的,怎麼會去得罪權貴?惜禾,往好的方向去想吧。一定不是公子,一定不是。
就在惜禾剛要往回走時,卻聽到一絲微弱的呼救聲:“救救我。”
以一個殺手本能地回過頭,回過頭用手中長劍指著那人——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雖然在一堆枯草中的薑玉顯得落魄不堪,可惜禾仍舊是一眼認出了他,立馬將手中長劍收回,兩步並作一步走到惜禾麵前:“公子!”
薑玉聲音微弱,狼狽不堪道:“惜禾。”
此時一陣踢踏踢踏的馬蹄聲傳來,有人來了。
惜禾當然不會傻到以為來幫她的到了,那麼大晚上成群結隊奔來這間正常人都不可能來的除了草泥馬,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敵人。
動作麻利地把薑玉從枯草堆中撈起來,“公子,惜禾先帶你離開。”
被惜禾背到背上的薑玉隻冷哼了一聲,意識模糊地道了一個“好”字。
惜禾從後門前腳剛走,十三名藍衣蒙麵衛士也到了這裏,為首的黑衣人看了看地上濕濕的腳印道:“這裏一定有人來過!”
“還是剛剛不久。”旁邊的黑衣人補充道。
為首的黑衣人給了旁邊黑衣人一個白眼——老子剛剛想說的,要你話多!
為首的黑衣人看向後門,驚道:“追!”
惜禾把薑玉在自己的後背固定好,便策馬往前,可讓惜禾頗為糾結的是,她這可是第一次到宜城——
不認識路還跑什麼跑?平日裏她就應該好好研究程國地圖的。
可是瞎跑也有瞎跑的好處,就讓黑衣人不好追捕。
惜禾感覺到背上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焦急問道:“公子?公子你沒事吧?你與惜禾說兩句話吧!”
背上的人沒有說話,卻突然倒在她的肩頭。
惜禾側頭望向倒在她肩上的薑玉:“公子醒醒!”
惜禾望了望四周,也沒有什麼可以供休息的地方,是不是她平日裏沒有燒香拜佛,因此佛祖連個破廟都沒有留給她?
約莫一個時辰後,惜禾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暫時用作避雨的山洞。
幸虧山洞裏麵還有些幹柴,不然她和薑玉就真的要凍成狗了。把薑玉先放下,生起火後再來檢查薑玉的身子。
惜禾這才看清楚剛才薑玉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以前如玉公子的樣子?頭發散亂、衣服散亂——她心疼地撫了撫他的側臉。
“公子,沒想到惜禾再見你時竟是這樣,究竟是誰?”
惜禾把薑玉身上的衣服扒下來,借著火光,滿身傷疤顯露在惜禾的眼前。
有些是新傷,有些是舊傷。
“公子,究竟是誰讓你變成這樣的?惜禾發誓,惜禾定會替你報仇!”
薑玉依舊是昏睡不醒的樣子,惜禾把薑玉的濕衣在火堆旁晾好,雖然那件衣服已經看不出來是衣服的模樣,可醒了以後總要有些蔽體的東西......總比沒有好吧?
就在山洞門口找了些可以治傷的草藥,回到洞內,薑玉依舊沒有醒。惜禾把草藥搗好後好好地敷到薑玉的傷口上。通過火光,身上的衣服雖然涼涼的,可照的她的心裏暖暖的。
她輕輕坐在他的身旁,看著薑玉胸前那抹觸目驚心的傷疤,這道傷——是為了救她。
那是她第一次從蘇灣灣那裏接到殺人的任務,雖然薑玉一直在旁邊勸她不要緊張,可她還是充滿了害怕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