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願意承認便好,這樣的話,做起事來,可就要比一無所知容易得多了。”
“蘇灣灣,你究竟要做什麼?你不要對她不利。如果你敢對她有絲絲不好,本王第一個饒不了你。”
蘇灣灣嘲諷地笑了笑,對惜姿道:“惜姿,替景王殿下把雙手解開吧。”
惜姿聞言替景王解開了捆在雙手上的繩子,替平原塵理了理衣襟:“景王殿下客氣了,灣灣哪裏會有壞心?隻不過是希望小陌姑娘能夠找到這一輩子的眷屬。”
平原塵突然注視著她,半晌,大笑道:“灣灣姑娘果然聰明,配得上我十三弟。”
蘇灣灣撚起一朵曬了一季的千日紅,把它們的花瓣一瓣一瓣掰下來,複而又把它扔入旁邊的雜物堆。“殿下不用如此誇讚,一個人活著,總是有些東西想要去留戀、想要去守護的……對了,景王殿下怕還是不知道小陌姑娘要嫁給定王為妾了吧?”
從他吃驚的表情便看出景王是不知情的。因此蘇灣灣眼裏笑意更濃,“看來殿下今日來得不吃虧。”
平原塵不答反問:“那麼,你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麼?”
“玉王的命。”
訝異之色浮現在他的眼裏,他邪邪一笑:“你可知,你犯的可是謀害皇族的大罪?”
她咯咯笑了兩聲,“婦人之仁,難成大事……謀害皇族?放眼朝堂之中,哪個人敢說他們不是處心積慮想要玉王死?就算是殿下你——不也是如此麼?”
平原塵沒料到她會如此大膽地說出這番話來,但又頗為欣賞她的這種性格——該細膩時溫柔有致,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他眉目間忍不住露出讚譽之色。半晌,他緩緩道:“既然灣灣姑娘盛情難卻,本王,也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
她突然問道:“景王殿下沒有追過女孩子吧?”
景王沒有說話。
蘇灣灣咯咯一笑,“原來殿下遲遲不納景王妃,是因為這個呀。”昨日對著平原塵的資料思慮了半天——還以為是他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原來是……傻的呀。
“殿下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灣灣會幫助殿下得到小陌姑娘的。”
“嗯。”
“可是,殿下也要告訴灣灣一些具體情況啊……比如說殿下是單戀還是暗戀,或者是單戀加暗戀?”
……
良久,漆黑的眸子化出似水的溫柔,他緩緩開口:“本王是庶出的皇子,也是,除了太子與十三皇弟,又有哪個是嫡出的……那時候父王年少輕狂,經常在外麵沾染些花花草草,母妃本是江南的一名風塵女子,被納入宮中……那時候,本王與簾兒皆不受父王所喜愛,經常被軟禁起來,他心情不好之時便用長鞭抽打我們,本王至今弄不懂為什麼,仿佛那樣,就會使他高興一些……本王便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小陌。”
聽了一大堆蘇灣灣並不覺得有什麼,這些皇子,哪個走的路不是荊棘叢生、萬般艱苦的?
“從此以後,小陌姑娘就經常在殿下身邊給殿下以愛的鼓勵與激勵?然後殿下含著血淚,在小陌姑娘的感化下茁壯成長?”
……
他明顯愣住了,半晌,有模有樣回答道:“差不多。”他突然有些明白平原雪會喜歡這樣的女子,不為別的,她說話的調調就足夠人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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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惜禾被一群黑衣人追殺受了重傷之後又跑了一段,實在是累的不行不得不冒險找了個山洞歇口氣。
薑玉前兩日受的傷還沒好今日又添了新傷,此刻是忍著沒有吭聲。
惜禾扶著他一步一步朝著洞內走,找了個稍微能坐的地方坐下來。
“公子,你怎麼樣了?”看了看外邊的烏雲密布,黑雲亞城,天快要黑了。“公子,外邊的天快黑了,他們應該一時找不到我們……惜禾先替公子療傷?”
薑玉手使不上力氣,隻得輕輕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惜禾,你也受傷了?坐下來讓我看看。”
她低聲道:“我的傷口……在……在胸口。”
薑玉尷尬地幹咳兩聲,可恰恰因了這一聲幹咳而牽動了他的新傷口,他倒抽了一口冷氣,撕拉一聲,舊傷的口子又裂開了。
惜禾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捂著胸口低聲道:“公子你怎麼樣,公子……都是惜禾沒用,是惜禾保護不了公子。是惜禾沒有用啊……”
他拉住她:“惜禾,不要這樣說,就是這樣……你就已經對我很好了。”
他把她拉進懷裏,剛想對她說:“惜禾,若是能渡過此劫,我們就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