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很不舒服,他知道,她在怨他,像是試探,他牽住惜禾的手,攬住她,還是第一次叫她:“惜禾,舟車勞頓,你辛苦了。”
風雪迷失了她的雙眼,惜禾望著平原雪呆呆出神,眼睛裏隱隱約約有淚花閃動,在他的身邊這麼久,她總算能夠多看她一眼麼?然而惜禾不知的是,平原雪隻是為了刺激蘇灣灣罷了。
惜禾緊牽住平原雪的手,道:“嗯,皇上,我們回宮吧。”
傍晚時分,平原雪差人去請蘇灣灣用膳,來人卻回報說:“皇後娘娘已經歇下了。”
平原雪一人獨自徘徊到她寢宮的門前,久久不去,她真的開始恨他了,以前,她對他如此依賴,現在卻如此棄如敝履。
他想要靠近她,卻懼怕她怨恨的眼神。他多想告訴她,自從離別後,他有多麼地想念她,多麼地思念她。知道她在通州之後,他本欲派兵南下,卻記得蘇灣灣說過的“你要做一個好皇帝……”
因此他隻是下聖旨、派熟識的人去請,沒想到她卻不願回來……直到現在,她才願意回來。他站於窗外,一夜風雪落了滿身,他喃喃道:“灣灣,如果這一切能夠回到從前,該是多麼地好……這江山,怎敵得過你眉間容顏……”
躺在床上的蘇灣灣同樣難以眠睡,她在想另一個人,這麼大的風雪,沒有她的溫暖,他能夠安睡麼?不過……有小胖暖床,應該也不會太冷。殊不知,平原塵此刻正把小胖關在門外,靜靜地感受蘇灣灣留在空氣中的溫暖。
平原雪悄悄的開了門,蘇灣灣假裝閉上眼睛,她不想見他。她隱約感覺到平原雪蹲下身來,靜靜地靠在她的身邊,頭枕著她的手臂。輕輕地、柔柔地。
蘇灣灣一個翻身,收回被他枕著的手,側身躺到床的內側。睡意朦朧地道:“踏枝哥哥,灣灣很想你。”
用了幾遍的老梗,她依舊要用來刺激他。
平原雪幽幽地看了蘇灣灣一眼,眼裏有無盡的失落,“就算朕已經貴為帝王,依舊不能在你的世界裏留有一席之地麼?”
倏地,他站起身掃袖而去。他也是一個有尊嚴的人。
蘇灣灣聽到他的腳步越來越遠,也覺得兩個人的心越來越遠,矯情,就這麼矯情下去吧。
況且,她不喜歡他了,這樣也挺好的。
次日,眾妃前來拜見,說是眾妃,也不過是惜禾、龔小陌等人,讓蘇灣灣驚訝的是上次在天一閣見過的霍念珊居然也是妃子之一。
不過,無論怎樣,她都不介意了。蘇灣灣朝著龔小陌看去,算起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有八個月大了,要生了吧?
看她一臉神氣的樣子,有一個小娃娃在肚子裏果然中氣十足啊,龔小陌作跪狀,行禮行在半空中,道:“妹妹恭迎姐姐回宮,啊,肚子裏的皇兒又開始鬧了,不能跪著歡迎姐姐了。”
……
蘇灣灣擺擺手,龔小陌站起來,卻聽到蘇灣灣道:“淑妃,誰讓你站起來的?”
龔小陌道:“姐姐,肚子裏的皇兒?”
蘇灣灣嘲弄地看向她,端起茶盅在鼻邊嗅了嗅,複而又放下,不屑一顧地笑了笑:“就算有龍種又如何?該有的禮數必不可少,妹妹你說呢?”
龔小陌偏要站著,蘇灣灣看著她,吩咐身旁之人,道:“來啊,淑妃不按規矩,故意忤逆皇後,你們教教淑妃應該如何行禮?”
身後的兩個嬤嬤皆不敢動,平時,她們可都是受著淑妃娘娘的恩惠……這樣,不好吧?但是皇後……雖然個子小,看起來卻很不好惹的樣子……到底應該怎麼辦?糾結呢。
蘇灣灣抬眸,訝異道:“喲,你們都不敢動?皇後娘娘的話也不管用?嗬......”她拂袖坐下,繼續道:“真的不動?”身後的兩個嬤嬤糾結地搖頭。
龔小陌笑道:“姐姐,別以為進了宮是皇後了就有威信了,你啊,坐穩皇後的位子便好了,妹妹肚子裏可是龍種呢,姐姐的肚子裏有麼?哈哈哈~~”
蘇灣灣並沒有感到無奈,而是深深地看著龔小陌,看得龔小陌瘮的慌,道:“姐姐盯著我做什麼?莫不是很無語?......”
蘇灣灣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留給眾妃一句話:“既然妹妹不願意跪......姐姐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隻好找皇上去請旨,皇上的話,妹妹總會聽得吧?”
龔小陌衝著蘇灣灣的背影道:“姐姐你自己處理不好事情,就要去搬救兵了?看來姐姐皇後的名聲,也不過如此嘛。嗬。”
蘇灣灣站定,知道龔小陌是在用激將法,是以,她轉身道:“本宮初來皇宮,總是要找點法子樹立自己的威信......至於淑妃你說的搬救兵,嗬,若是你搬得到皇上,那你也去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