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朝顏和顏小沫的吵鬧基本上沒聽過,可憐的西林春也隻有坐在中間當炮灰的份,被他們一個比一個高昂的聲調吵的頭昏腦脹,好在兩個人都不是愛吐口水的家夥,否則,西林春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個受不了就把她們給統統丟出去。
看著小臉氣的通紅的兩個小丫頭,即便吵鬧不堪,西林春還是忍不住的微笑,她怎麼就學不來這樣的沒心沒肺呢?單純的個性,永遠是西林春無法抗拒的對象。
一直在外麵沉默著趕馬車的冷陟突然探頭進來,也不理朝顏她們鬧的不可開交,冷冰冰的說了兩個字:“到了。”說完又毫不遲疑的把頭縮了出去。
“切!到了就到了,拽什麼拽啊!”顏小沫一直很看不慣冷陟高傲的樣子,當下就不悅的反擊道。
“好了,我們要下車了。”西林春笑了笑沒說什麼,正巧在這個時候,馬車停了下來,西林春掀開布簾,冷陟已經站在馬車下麵,看到她出來,伸出手來。
西林春將手放在他的手上,他扶著西林春下了馬車,西林春仰頭衝他一笑:“謝謝。”
冷陟的臉色很詭異的飄起一絲微紅,口氣卻依然沒變:“不用。”
西林春甜甜一笑,一道銳利的目光橫空刺在她的臉上,西林春一愣,回過頭卻正對上弘文火光正冒的眼睛。西林春轉過不看他,說實話,現在一看到弘文,西林春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的事,除了憤怒,還有一絲女性的羞澀,她現在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他。
再說冷陟,那個夢的意思西林春一直沒能問出口,而冷陟也似乎沒打算像她解釋什麼,這幾天西林春倒是沒有再做那個夢,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可是....西林春微微低了頭,心裏的那種恐懼是怎麼回事?像是在直覺的,她總覺得那個夢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好幾次她想問,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隱隱約約的有意的在維持著什麼,就像那個夢一旦解釋了過來,有些東西就會毫無預兆的破裂。
就像泡沫....
“春兒?春兒?....”
西林春猛的回過神,抬起頭來:“啊?”
“我們要走了。”冷陟臉上從來都隻有一種表情,也隻有在看著西林春的時候,那眼眸深處才會出來一抹淡淡的寵溺。
“恩。”西林春乖巧的點點頭,弘文他們也已經下了轎子,正往前走著。
他們麵前,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門,紅磚紅柱琉璃瓦,寬大的屋簷下懸掛著幾個紅色大燈籠,大門的正上方,有一塊巨大的匾,上麵草書霸氣十足的寫著“白氏山莊”四個大字,一柄不知道是畫上去還是真正存在的劍鑲嵌在大字的後麵,為這個略顯平庸的大匾平添幾分君臨天下的味道。
而在這座大門下麵,此刻正站在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男的一身華服,衣冠楚楚,眼睛狹長,臉部輪廓還保留著年輕時尖銳的痕跡。嘴唇上方長了一排胡子,此刻正笑的燦爛,眼睛也有了些皺紋,沒有一般中年人那種年華老去的垂然感,反而增加幾分滄桑感,不難想象,這個男人在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俊逸的少年。他應該就是天下聞名的白氏山莊的主人——白無雙。
而在他身邊,亭亭玉立著一個女子,雲髻霧鬟,麵上蒙著一層白色麵紗,在風中微微晃動,精致的臉龐在下麵若隱若現,一雙明眸如同剪水,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係上。隻是這樣安靜的站立著,也讓人有不敢褻瀆的莊嚴。不出所料,她應該就是數年前在江湖中享有“第一美人”稱號、現在隨夫姓白的白蓮。
西林春靜靜的打量著他們,心裏除了驚歎再無二意。
在他們身邊,還站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子,高的那個男子一臉的英氣,眉目如畫,他應該就是這個山莊的大公子白劍秋。傳聞他的劍術極高,西林春刻意望了望他的腰間,果然看見一柄銀灰色的寶劍。
而另外一個矮一些的男孩,說是男孩是因為他的臉龐還略顯稚嫩,身子單薄的給人一種風一吹就會飄走的感覺,有那般優秀的父母基因,他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雖然還小,眉目之間已經有了俊逸的痕跡,假以時日,必定又是一個翩翩少年。他應該就是山莊的小公子白蕭。
打量完了別人,西林春又把目光放到那個白劍秋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西林春總覺得他有些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