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那雙冰冷透徹的眼眸,那個視她為眼中沙的男人,她的心頓時沉入海底,再也找不到。
心已死,情何在,人猶在,心已死。活著隻不過是為了牽掛的人,死了也不過是沒了牽掛的人。
既相思,兩茫茫,兩茫茫,無相思。既然如此,她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當年為了蛛兒她放棄了一切,如今蛛兒身體慢慢好轉,她越來越覺得活著的意義。可是如今,天天與她同枕而睡,做著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的男人卻誤解她。是的,她是有過報仇的念頭,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複仇漸漸被淡化。將蛛兒抱在懷裏的時候,她都能感覺自己心髒的溫度,她是那麼愛蛛兒,怎麼會拿她當複仇的工具?!
高白羽看著慕秋漸漸慘白的臉,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其實真的很脆弱很脆弱,脆弱到隻能在他的羽翼下才能活的更好,如此一個女人他怎麼就看上她了?可是為什麼她每每脆弱的時候他都想去保護她的衝動,就想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去保護她,一想到女兒,他又開始憎恨,這個女人!明明知道是他的孩子,卻從來不提起。明明和他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卻一開始就在和他撒謊。
其實他早就在調查她,從很久以前她父母出車禍,她被送入福利院開始,他就在調查她了,從她生下來開始整整兩米高的資料。半個人生的資料他花了兩天兩頁讀完。他從一開始就對她了如指掌。一開始就等著她對他表白,可是她從來不在他麵前提蛛兒的事。
終於他忍不住了,決定把孩子接回家了。他要給她一個警告,告訴她,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而且從此以後不允許靠近他的女兒。
可是如今看到她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他,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痛,為什麼那麼痛呢?
慕秋慢慢地用手撐起身子,虛弱的身子卻忍不住東倒西歪,差點沒站穩。可是她的眼睛已經開始空洞,似乎看不到這周圍的一切,高白羽看著她往陽台的方向走去,以為她傷心地要跳樓,伸手欲要拉她,卻見她剛到陽台的地方就轉了個身,向著屋裏走去。
高白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卻見她盲目地朝著大門走去,她要去哪兒呢,難不成她要自殺,萌生了這個想法,他頓感恐怖,可是為什麼她剛剛到陽台的時候也沒有準備跳下去呢?
在S小區外麵的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這個喧鬧城市的治安不是很好,路上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地響著,直刺入人們的耳朵。此時正有一個女子站在馬路邊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頭發淩亂地披在肩上,身體瘦削地如同一張白紙,在風中“搖擺”。
她很快地在馬路上走著,眼神空洞,似乎看不見周遭。很快就偏離了正軌,走到車行道了,有不少車子在她身前身後響著喇叭,她全然沒有感覺到,漫無目的地飄在這個動亂的城市。
高白羽跟在慕秋後麵,看著她在馬路邊上走著,卻不敢去叫她,看著她越走越快,他加緊了步伐居然趕不上她的腳步。隻在一瞬間,他看著她進了車行道,不管是不是人行道,不管是不是有車,她都橫穿而過。高白羽跟在後麵,看著她已經穿過了馬路,他正要跟上去,卻被橫行的車子擋住了方向,他不滿了一下,車子過去的時候早就不見了慕秋的人。看遍整條街,人已經不知所蹤。
回到家裏,小妙正坐在沙發上,半張臉測在沙發裏,齊耳的短發遮住了另外半張臉,聽到有人進屋的身邊,她還是敏感地抬起了臉。
“你回來了,慕秋姐呢,我剛剛聽到你們講話,我就沒出來,當外麵沒有聲音的時候,我就出來看,你們已經不見了蹤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我這就派人接你回去。”
接我回去?小妙猛然驚醒,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梨花和小光早已經推門進來了,梨花輕蔑地看著她,仿佛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而小光早已經上前來,拽起她。
高白羽呢?他到底是何人?難道說他就是魔幻影樓的主人?可是一切都不容她再思考,她很快就被打暈,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隻有梨花和小光在身邊,隻見梨花雙手環抱筆直地站在她麵前,看到她醒來,就將手伸出來,對著後麵的小光說:“給我。”然後她就看到小光拿著一隻盛滿什麼液體的碗放到她手上。梨花像潑婦一樣將液體逼進了她的嘴裏,然後她就漸漸意識模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