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趕到醫院的時候,小哲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臂上綁著白色繃帶,臉上也貼著幾個白色的創口貼,低著頭一句話句話都沒有,蘭櫻坐在病床旁看著她嘴裏不知道說什麼,還好是市裏最好的醫院,設備齊全,待遇不錯,幹淨清爽。
趙天佑跟在慕秋的身後,慕秋抬腳進去的時候隻感覺病房裏空調的絲絲涼意襲來,本來憋著氣的心情反倒一點沒減,聽到病房口的腳步聲,蘭櫻和小哲不約而同地抬起頭,蘭櫻是欣喜的表情,總算是等來了秋,而小哲卻像做錯事的孩子,看到慕秋身後的男人不覺多看了幾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慕秋上前便是將手裏的包往白色的被子上一放,找了張凳子一坐,坐在那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小哲,半天沉默著。
小哲知道慕秋不說話的時候反而預示著更大的暴風雨,所以他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蘭櫻大氣也不敢出,秋秋凶的時候真的是蠻凶,有一次教育孩子的時候把她給嚇著了。
所以空氣就這樣靜止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慕秋先開了口,對著小哲說道:“把頭抬起來。”
小哲沒有動,慕秋歎了一口氣,用手將他的頭帶起,可是小哲卻硬著頭皮動都不動。
“好啊!你現在長本事了是吧,都不聽我話了是吧?我跟你說,就你這種行為,你哥哥知道知道了會多傷心!”
小哲還是不說話,蘭櫻也在一旁著急,用手輕輕推著他:“哎,你就向秋道個歉啊,就說你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看著仍然一聲不吭的小哲,慕秋心裏火,卻又不能過分,趙天佑站在他身後看著低頭的小哲說道:“小哲,你就好好向你嫂子道個歉,你姐姐有多麼擔心你你知道嗎?你就不要讓你姐姐擔心了啊!”
小哲這時候卻突然抬起頭,眼睛睜大了看著趙天佑,絕強地說道:“她不是我姐。”
趙天佑笑道:“嗬嗬,她不是你姐是你誰啊?”
“小哲!”慕秋大聲說道,“你要是再說這些沒用的話你試試看。”
似乎是兩個吵架的人,慕秋的語氣特別重,小哲用委屈的眼神看著她,欲言又止,看了看趙天佑,似乎不太歡迎,嘴裏又說道:“你是誰,和我姐是什麼關係?”
趙天佑說道:“小哲,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嗬嗬,我怎麼感覺你把我當敵人看一樣的,看的我心裏毛毛的,其實我隻是想說啊,你還小,不知道大人有時候對你凶其實是為你好……”
“我頭疼,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外人。”小哲突然間像發了瘋一樣的,兩手擋著頭部,拚命地搖著頭,嘴裏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慕秋隻好無奈地看著趙天佑,說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天色已晚,要不你先回去,改天有時候我們再聚。”
對方隻好說著“好的”,再回頭看看小哲,發現他眼睛裏閃耀過的一道光,像一束光刺著他的眼,怎麼回事,這孩子似乎對自己不太歡迎呢,他也隻好打道回府了。
慕秋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他出了病房,身影消失在門口,小哲雪亮雪亮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慕秋的眼神,看著一切的發生。
慕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蘭櫻說道:“櫻,你出去一下,我有話對小哲說。”
蘭櫻不舍地走了出去,走之前還對慕秋說要好好說的話,慕秋隻是點點頭,她又何嚐不願意好好說,讓他好好聽話。
空氣靜地嚇人,小哲像是受了傷的小獸一句話也沒有,慕秋隻是放緩了語氣說道:“小哲,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和別人打架嗎?”
“我,我,是他們打我的,不是我要和別人打。”他說著話,真像是別人欺負了他,可事實上慕秋卻隱隱感覺著這裏麵有什麼事情。
“那他們人呢?也受傷了嗎?”
“他們好幾個人打我一個,塗了點藥就走了。”
“我跟你說,小哲,你這樣做不僅是讓我傷心,你哥哥知道了肯定會傷心,我是因為沒能照顧好你,你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嗎?”
小哲卻說道:“我哥?我哥已經死了,你還提他作甚!”他的語氣突然變的重起來,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慕秋倒是變的越來越嚴肅,似乎是不認識他似的,說道:“小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再重新說一遍,你哥他沒有死,他活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你要是再說那樣的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就是你翻臉不認我,我就是要說,我哥已經死了,不要老是把他拿出來提,你知道的,他隻是和我有血緣上的聯係,其他什麼都沒有,慕秋,他已經死了,你卻是掛記著他,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