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婼婧像是豁然開朗,她笑著雙手環胸,輕啟朱唇。
“別忘了溫無雙是會算命格的,那麼溫霸天也應該懂的幾分。”
“可是和後宮紛爭有什麼關係呢?”季九歌狐疑道。
“若是他算出了軒轅宸的命格呢?在合適的時機做合適的事情,他已窺得天機,你說這樣和他有沒有關係呢?”沈婼婧眸子漸漸暗垂著,她似乎也是相信了命格直說,因為她自己就是一個命中注定。
“三公子這話可就有些不對了,溫無雙知曉能算出命格,也是在你來之前,你就是一個變數,所以,如今他推算之術純屬玩笑話兒了。”肖宇璟道破了這其中的奧妙,玄學推算或許在孤魂到來之前有幾分可信度,現在,算是一個笑話了。
“按著季公子之前說的,離公子和溫無雙是出自一脈,但又有著滅族之仇,不如離公子就在郢都住下,共商天下如何?”沈戰客氣著,他的想法亦是沒錯,想要拉攏鬼樓的人,一直是他的心願。
“我...”離笑隻是一言,沈婼婧便看出了他心中的勉強。
“離笑,血債血償,他溫霸天和溫無雙欠了這麼多條人命,你身為他們的主子難道就袖手旁觀嗎?”
“不是。”
“好了,我知道他什麼意思。”季九歌頷首插話道,赤眸像是嬉笑著,恍惚間,那個狡猾如同赤狐的季九歌回來了,隻是差了了一身的緋衣。
“你怎麼知道?”沈婼婧反問著,靈動的黑眸轉來轉去。
“離笑不是不願意隻是他的個人恩怨不想牽扯到鬼樓的其他人而已,手刃仇人,是他一生願望。婧兒這般說話,可是會傷了離笑的心呐。”
“沒關係。”離笑淡淡的口吻,像風帶著花香穿過河山,像雲帶著陽光,照著漫山的紅葉。
“好了,你們隨意,本王和婧兒出去散散心。”軒轅冥冷眸一閃,他忽然有些討厭這些人,總是沒完沒了,他的婧兒如今可是有了身子,這樣嘰嘰喳喳若是影響到胎兒就麻煩了。
待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軒轅冥已經牽著沈婼婧的手消失在書房中了,沈戰望著一對璧人的背影無奈的感歎道“說走就走,我這個做爹的還沒有同意呢。”
“將軍寬心些,您不也想她找個良人,如今不也合了您的心思麼。”季九歌失落道,他還是沒有想起她的事情,但隻要是她出現的地方,他的目光就不會胡亂的看了。
“嗬嗬,也對。”沈戰笑著也離開了,但他的笑或多或少也有些傷感。
季九歌落寞的身影無疑落在了離笑的眼中,他雖知季九歌忘心的事情,但季九歌亦是沒有逃過那道深深的傷痕,他又何嚐不是這樣呢?他都沒有勇氣去說出口,他和季九歌想比,他才是最可憐的。
“去喝酒。”離笑孱瘦的身影映在季九歌的赤瞳中,他似乎也是能感受到離笑和他一樣的落寞。
“算我一個。”肖宇璟的身上也有了一個叫落寞的情緒。
離笑、季九歌、肖宇璟三人去郢都一家酒肆和悶酒,他們三個男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神情出奇的一致,渾身都暗暗的散發了淡淡的憂傷,肆下酒,相思染,相思幾何,亂人心扉。
他們三人忽的對視一笑,但離笑隻是淡淡的一勾嘴唇,他們都動彼此的淒苦和心酸,他們也隻能在那個人的身後,默默的保護著。
滾滾紅塵,煙雨情緣,放不下人何其幸福,一個願意牽掛,一個默默的被牽掛。霧失樓台,他們也像那樓台一樣,在愛情麵前失了自我。
那廂,軒轅冥帶著沈婼婧去泛舟湖上,那湖那是柳湖,是江河在郢都東邊形成的一個堰塞湖,因為周圍生長著茂盛的野柳,故得名柳湖。
軒轅冥之所一選擇泛舟湖上,並不是說他有雅興來遊湖,純粹是因為湖麵上清淨,而且初春的的湖麵還泛著寒氣,遊玩的人更是少了許多,這樣才不會有人去打擾他的二人世界。
轉眼,年已經過完了,這個年沈婼婧可是壓根沒有放在心上,過的那是驚心動魄,嚇的更是魂飛魄散的。那些喜慶她愣是沒有沾上邊,什麼普天同慶的日子,和她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忽的一晃眼,年已經過完了,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遺憾,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年,都沒有快快樂樂的過完,想象還真是有些心塞。
如今已經過了立春,雖說不是像冬日那麼寒冷,但那稀薄的空氣還是透骨的寒,早春的氣象還不至於那麼生機勃勃,嫩芽也都藏在土中等著溫度的回升。冬去春來,萬物複蘇,一切有將是一個新的開始,冰消雪融,春日暖暖,盡管微寒的空在親吻大地,但那些等著萌發的種子無畏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