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公寓樓下,不遠遠有個高瘦的身影背對著,感覺有點熟悉,他大概聽到聲響,霍地轉身,卻是徐彬。
“小雅。”徐彬大步走過來,立在她麵前。
唐小雅心裏咯噔了下,問:“徐特助怎麼來了?”
徐彬嗬嗬一笑,說:“我從M市過來申城出差,下午馬上就要回去,但總覺得得做得什麼,要不然似乎有點缺憾……”他盯著唐小雅補充一句:“你是個聰明人,大概猜得到我的來意吧。”
兩人平時見麵也就隨便聊幾句,唐小雅這會兒才發現此人索來裝得挺正兒八經的,一旦笑起來有點風騷的感覺。
“我不是神仙,也沒有猜謎的雅好,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洗耳恭聽。”唐小雅表麵很平靜,內裏卻很期待從他嘴角說出許雋的消息。
徐彬頗為玩味地看了看她,然後慢吞吞地說:“那天我送許總去的醫院,聽見他昏迷著的時候,喊了你的名字。”他眉頭一蹙,歎息一聲,壓低聲音說:“想必你也知曉最近公司鬧翻了,這一年來四處刀光劍影,簡直就是危機重重。銀河成立以來,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嚴峻的考驗。”
唐小雅垂目低聲說:“我從媒體上也知道一些。”
“別看許總平時挺風光的,其實私底下有多麼辛苦都是無人知的,特別是剛開始的那麼些年。”徐彬不免感慨,“這一年來,為了你,他頂住各方壓力把自己的婚事一推再推,堅決不聯姻,先是和遠誠集團鬧翻,如今又受到曾家的壓製,銀河這麼大的集團公司,想要不為人牽製談何容易……”
原來真是都是為了她。自己猜測是一回事,聽到別人的確認是一回事。可是她也知道,徐彬此次肯定是當說客來的,難免盡撿那些讓她心軟的話說。
“我大抵知道一些的。你倒是快說說,他傷得怎麼樣?”唐小雅問。
徐彬眉頭緊緊蹙著,說:“你知道他的病是舊疾,那些天連續出差開會,四處奔波,三餐不繼又加上抽煙酗酒,我勸了好多次他總是說,“這一次就好……”到發現的時候胃已經大出血,人也半暈迷狀態。我趕緊叫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當時手忙腳亂的,還好醫生很快做了手術,隻是說情況很嚴重,還好來得及時,要不然隻怕是去了半條命也不定……”
唐小雅安靜地聽著,心跟著起落落。想起那日電視訪談,他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嘴角還帶著笑…….當時她已經可以想象到後續即將席卷而來的沙塵暴,難道以他的聰明才智,能不自知?
她懊惱自己懷有綺念,一時心軟帶走了那枚戒指,許雋本來就是個強脾氣,一旦讓他抓住了她一點依戀的把柄……足以留下斬不斷的牽連。
她低聲問,“他怎麼提起我的?”
徐彬說,“當時情況很危急,許家人也都趕了過來,許太太拉著他的手,叫著他的名字哭了半天。他當時已經嚴重暈迷卻還剩著一點氣,大概是出現了幻覺以為是你,嘴角喃喃叫著,‘阿雅,別擔心,我會沒事的’,當時我一聽就驚呆了,大家也都還愣了愣……”
這人……唐小雅把頭埋得更低,隻覺得心裏沒來由的慌亂,想起普吉島的那些日子的纏綿,心裏沉甸甸的。
徐彬繼續說:“其實入院之前許總已經知道了你的行蹤,當時我曾經勸他把你請回去,提了幾次,他都沒同意……”
“他不想我回去?”唐小雅喃喃地重複著,怔忡了片刻。
徐彬知道她誤會了,忙解釋,“當時你的身份已經暴露,而且公司運營情況很不好,媒體炒作得十分厲害,他大概是怕你回去了反而會被人家抓了當把柄,而且也希望早點集中精力解決公司的危機,所以才沒有和你聯係。”
如此說來,在紫陽地產的那些天,那個時常出現的熟悉背影大概不是她的幻覺?她還一直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可是終究沒有逃離他的掌控。這廝兒事情千頭萬緒,可是還是布了天羅地網。她想逃,除非斬掉之前的所有聯係,否則一旦出現蛛絲馬跡,以他的人脈,肯定無所遁形……
唐小雅撇撇嘴,說:“既然他不願望讓我回去,那你來找我也沒多大幫助。再說,許家請的肯定是專家和特護,我去了也無濟於事,還會惹得一眾人心煩……”
徐彬哭笑不得,說:“看來你還真是絕情,當初突然消失無蹤,還宣布和康總監訂婚,然後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你知道許總一個人從普吉島回來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嗎?我感覺他萬念俱灰,痛不欲生……哎,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算是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