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嫿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期間寶笙請了大夫來給她把過脈,又開了藥給她服下,可雲嫿的神誌依舊不怎麼清楚。躺在床上,腦子裏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殘缺不全的畫麵。

她在趙家是如何的受盡欺淩,大太太又是如何讓人給她灌下毒酒,還有那滿眼的鮮紅以及小腹劇烈的痛...

一幕幕,如同夢魘一般在她的腦海裏閃過,她有些痛苦的握緊了拳頭,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去,正在這時,卻忽聽外麵傳來一囂張跋扈的聲音:“死丫頭,大太太召見,哪裏有那樣多的說詞,否則讓大太太等急了,你這個賤婢能夠擔待的起嗎?”

雲嫿原本還睡意惺忪,這會兒頓時一個激靈,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環顧著四周的景象,還是昏睡之前的模樣,趙家六小姐的閨房,再聽外麵的聲音,她幾乎可以完全斷定,老天爺真的聽到了她的呐喊,給了她第二次活命的機會。

心中頓時便歡喜了起來,她猛的坐起身來,然那情緒還不待浮現眼底,卻聽寶笙壓低了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傳了進來:“李嬤嬤,咱們六小姐才剛服了藥歇下,您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待會兒她醒了,奴婢一定立馬讓她去給大太太請安。”

隔著簾子望向門外,隻見寶笙低眉順眼的跪在那裏,肩膀瑟瑟發抖,而她的跟前,負手站立著一個中年女人,絳紫色的對襟襖裹在身上,舉起手就要朝寶笙的臉上扇去,雲嫿一愣,氤氳的目光瞬間便籠罩了一層陰霾。

李嬤嬤,那個親手為她灌下毒藥的李嬤嬤,大太太身邊最為得力的心腹...

身子瞬間變得僵直,有風自窗子的縫隙透進來,落在她隻著了一件單衣的身上,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望著那廂的人影,她就像中了魔症一樣赤著腳下床,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住手!”大喝一聲,人已經走了出去,親自將寶笙丫頭扶起來護在身後,望向李嬤嬤,目光已然銳利無雙。

“小姐,你怎麼下床了,還赤著腳,小心再著涼!”

寶笙顧不得許多,眼見著雲嫿沒有穿鞋子,衣著也是單薄,慌忙的去裏屋拾掇。

雲嫿卻自始至終沒有動彈,隻是冷冷的,靜靜的望著李嬤嬤,良久,幽幽然一句:“李嬤嬤這是做什麼呢?”

分明是平淡無波的一句,李嬤嬤卻心中一驚,尤其是對上雲嫿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總覺得迸射出的精光教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暗自腹誹--

六小姐一向病怏怏的,連大聲說話都鮮少會見,怎麼這會兒竟然這麼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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