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絳雲閣內。
“蓉兒,這次是不是你?老六徹夜未歸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二太太長身而立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女兒,蹙著眉頭問了一句。
“娘--”對於自己娘親的懷疑,二小姐顯得十分的不滿,哼著嗓子道:“我都說了我沒有做,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若是要對付趙宓,我直接一刀殺了她還來的實在,讓她徹夜不歸又有什麼意義?”
“你敢!”聞言,二太太一掐腰:“你要是敢動她一下試試,看殿下會不會讓你去陪葬!”
“娘!”
不提殿下還好,這一提趙蓉就來氣,“真不知道殿下怎麼想的,那個趙宓有什麼好,值得殿下那般護著她,哼!”
話音剛落,二太太又是一個冷眼瞪過去,望著趙蓉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她幾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頭:“不管殿下怎樣想那都是他的事,輪不到你來管,你就安安分分做好你該做的事,至於旁的心思,最好不要有。”
趙蓉不禁紅了臉,自然一下子就聽出了二夫人的話外之音,愣了好半晌才喏喏開口,道:“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再也不看二夫人一眼,轉身就走,隻餘下二夫人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站在那裏,良久未曾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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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日倒是十分的安生,雲嫿一直注意著府中眾人的一舉一動,卻到底也什麼都沒能夠瞧出來。
似乎所有的人都可疑,又似乎誰都沒有問題,如此又過了幾日,因為求而不得解,便隻能將那件事暫且擱置下來。
九月十八是趙老爺的生辰,大抵是因為近日來家中接連變故的原因,趙老爺一早便吩咐今年不會大操大辦,隻是家裏人湊在一起用頓飯便罷。
可即便如此,作為女兒的雲嫿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但是又因為趙顯下了令不許奢靡,所以思來想去之下,她幹脆親手寫了一幅字,雖不能與名家相比,但是好歹她也練過多年,倒也絲毫不遜色。
一大早便讓人給趙老爺送去,而她,則是用了早膳之後方才帶著寶笙往前頭走。
大抵是入了秋的緣故,近日來總是陰雨綿綿,走了一路過去,裙擺都沾染了不少的泥濘,雲嫿站在屋簷下拿了帕子擦拭幹淨,剛要進門,卻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書房裏出來。
隔得遠了,看的不清楚容貌,再加上那一身衣裳甚是雍容華貴華貴,是以不免有些驚愕,一時之間倒是沒瞧出來那人是誰,直到人影撐著油紙傘逼近,在數丈外停下,對著雲嫿悠悠然一句:“六小姐,是你嗎?”
雲嫿明顯愣了一下,側目望去,隻見油紙傘撐起的一角,露出一張雖然清瘦卻不失豔麗的臉龐,正一瞬不瞬的望了過來。
雲嫿又是一怔:“四...姨娘?”語氣卻有那麼幾分的不確定。
“嗯,是我。”那廂卻溫溫然一聲,光影交錯間,她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望著雲嫿略顯驚愕的神情,她抿嘴一笑:“是不是太久沒見到我,已經不認得了?”
雲嫿忙搖了搖頭,“怎麼會,隻不過鮮少見姨娘穿的這樣豔麗,倒是一時之間沒敢認。”
“嗬嗬--”四夫人又笑了一下,這一笑,倒是依稀能夠看到眼角些微的皺紋,以及胭脂水粉掩不去的略顯蒼白的臉色,“是幾年前做的,一直沒舍得穿,前兩日白蘇在我房中找出來,便非得讓我穿上,嗬嗬,會不會太豔了些?”
稍顯拘謹的神情,與她多年來深居簡出不無關聯,雲嫿忙搖了搖頭,安撫一般的道:“不會,看起來很精神,前兩日我也做了一件新衣裳,跟姨娘這件花色差不許多,但是看起來卻不如姨娘的好看。”
四夫人這才又笑了起來,握住雲嫿的手拍了拍,眉眼間,盡然是溫柔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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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顯還在書房裏,除了方才離去的四夫人,還有二夫人以及二小姐三小姐在裏頭,幾個人正聊的歡暢。
雲嫿進去,走到趙顯的跟前,就見桌案上正擺著她寫的那一幅字畫,愣了一下,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女兒祝父親福如東海水長流,壽比南山不老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