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周口縣縣衙的轎子中,王旁閉上眼睛,他用手握著胸前的黑色水晶。這塊可能是將他三十歲以後的生活倒退了將近千年的罪魁禍首,正傳遞他一些信息。王旁集中精力解讀這些信息。
那晚包拯府因為鬆文劍得到的提示:當他專注的想著那劍,就如劍在手中越看越清晰。但這黑水晶給他的多是些畫麵,就像現在他閉上眼睛專注的去想陳光的時候,腦子出現的畫麵自己是在戰場。
這是一片經過血腥洗禮過的戰場,土地已被幹涸的血跡浸染成黑色,宋軍屍橫遍野,腐屍召來的野獸正在啃噬著腐臭的屍體。王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睜開眼睛,確認還在轎子中,剛才不過是水晶給他的提示,他掀開轎簾,朝外看看,確認還是在周口縣城。
時間不多了,深呼吸再次閉上眼睛。
一群士兵在神廟前焚香禱告,一名將領從身後親兵手中拿過一個袋子說到:“此次凶多吉少,我這有一百枚銅錢,如力勝就讓字麵朝上。”旁邊的一個親兵低聲說:“元帥三思,不靈則影響士氣。”將領將銅錢撒到地上,正好一百枚,字麵全部朝上,士兵歡呼。將領轉過身來,王旁看到,是狄青。
狄青威武站於大帳之前,喝聲命令的 :“傳令前線各部,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出擊,隻待我趕到。” 黑壓壓的士兵陣隊呼聲連天,士氣大振一路連勝。刀光血影鐵騎部隊一路到達昆侖關,狄青憤怒的看到由於陳曙私自進攻導致宋軍幾千傷亡。灰頭土臉擅自出兵的陳曙正被五花大綁推出中軍帳。王旁看到狄青餘怒未消,不對,在狄青身後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狄青不顧其他將領求情,毅然下命砍下陳曙的頭。
這個人很麵生,臉下頜尖尖,眼睛裏像把有刀刺在狄青的身後,他沒有穿盔甲,而是一身太監打扮,這個人是?任守忠。王旁想起來,狄青說過,南平儂智高,太監任守忠是監軍。也正是給狄青指派禦醫的,主領禦藥院的西頭供奉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旁還想再看清楚,隻聽有聲音說到:“落轎,請王大人下轎。”
王旁睜開眼睛,轎子已經停下,他掀開轎簾,周口縣縣衙大門開著,一個師爺打扮的人走下台階迎了上來。
王旁大搖大擺走進縣衙,陳光備了酒席招待王旁,美貌歌妓相陪,看似要給王旁一個溫柔鄉。陳光與王旁暢談,師爺站陳光身後,王旁也不拘束吃喝暢談,約麼喝了一兩個時辰,酒至正酣一名家丁進來在陳光耳邊低於了幾句。”陳光大驚,怒道,還不去追。”說完回頭看看師爺,師爺轉身出了房間
這些舉動王旁看在眼中,心中暗喜,如果是因為狄青,那麼說明狄青已經離開周口縣。
陳光一拍桌子,歌妓嚇一跳停住吟唱,王旁笑眯眯的看著陳光。
見陳光等著他怒不可遏,王旁說到:“陳大人因何事惱火?”
陳光冷笑:“王旁你真以為狄青能安然無恙嗎?“
王旁心中早有對答,他說到:“我現在不關心狄大人如何,我現在倒是很關心陳大人安危。”
陳光聽罷一愣:“我倒要聽聽你怎麼個關心法。”
王旁推開坐在他身旁的歌妓,正了正顏色,一本正經的說到:“陳大人,令兄怎麼死的?”
陳光畢竟忌諱包拯幾分不敢太過嗬斥王旁,換做別人他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但是王旁後山太硬了,他說到:“兄長早死多年,現在說此事無益。”
王旁笑笑:“陳大人,令兄是早死多年,不過我都知道令兄死因,還會有別人不知道嗎?我今天來府上也是希望陳大人明白,狄青若是在陳州境內有任何閃失,陳大人是絕對免不了嫌疑的。更何況雖然都知道狄大人被削了兵權,但畢竟是宰相,若是狄青有任何閃失,難道開封府不會調查嗎?”
見陳光不回答,王旁又說到:“陳大人也說令兄早死,不過令兄死有餘辜。違抗軍令而死,陳大人若識時務,護好狄青大人,自然會有稟奏,陳大人胸襟豁達,不計前嫌。一切都是為朝廷所慮。這是大義! 反之,落得個陷害忠良,別說加官進爵,恐怕連命都不保。陳大人可不要聽信他人,落得被人個借刀殺人害了自己。”
陳光一聽倒吸口涼氣,傳聞王旁能言善辯,果然如此。陳曙死了那麼多年了,當初也是為了搶頭功才擅自出兵,要說這哥倆性格也有相似。聽王旁這麼說,早把什麼兄仇放腦後了。現在活的好好的自己做這縣令多年,倒也安生。朝中畢竟眼下包拯王安石都不能得罪,何苦放著清閑日子不過,趟這渾水。
王旁見陳光似心思活絡了,便說到,說到:“陳大人怎麼想的,小弟不知也不問,我隻知道大人一心忙於處理縣衙之事,況且狄大人重病在身也沒隻會陳大人我們到縣衙。即便如此大人還是親自探望。日後若回汴梁,見了我爹和包父我一定如此稟報。”
陳光一聽大喜:“甚好甚好,還是王賢弟知道我心。來來幹杯。”說完一飲而盡。眼見陳光喝的越來越開,話也越來越多,無非都是些阿諛奉承的說辭,大概喝了一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