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休點了點數,確認沒錯。蓋上這個匣子。這木匣下麵是一個檀木木匣,打開木匣裏麵墊著棉,玲瓏綢緞做襯,安安穩穩的擺放的那隻晶瑩剔透的九龍杯,空休和尚看著那杯子,如同看見一玉體裸露麵前的美女,眼中掩飾不住的貪婪,以及內心難以壓抑的占有的欲望。
他用手撫摸那九龍杯光滑的杯體,體會凹凸有致的雕刻工藝,閉著雙目一副享受的的表情。這件寶貝過了大年初六,安全的帶回倭奴國就是他的了。想到此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猥褻的笑容。
一大早包拯來到垂拱殿,仁宗正在殿中踱步,包拯上前施禮,仁宗命免禮賜坐。不過這仁宗自己不坐,包拯也沒法堂而皇之就坐在那裏看著仁宗皇上溜達。
房間裏很是安靜,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仁宗的臉色很沉,九龍杯和倭奴使者大不敬之事讓他很生氣。包拯也極少見到仁宗如此生氣,平時在朝堂就是諫言語言有所衝撞,仁宗都是一團和氣。
哪怕是官員之間的彈劾,多數仁宗都更似和事佬了事者而已。民間曾有傳聞說寇準進諫,拉著仁宗袍袖不讓仁宗退朝。還有說包大人進諫,唾沫星子都飛仁宗臉上了,仁宗都不腦。雖然事情沒那麼嚴重都是傳聞而已,不過仁宗確實是很平易很好說話的。
而今天連包拯都有點怵頭,這開封府大大小小的案子辦的多了,包拯上斬皇親國戚,下殺奸佞之徒都沒手軟,不過這皇宮丟了皇家禦用之物,麵對又是倭奴國使,便不似普通的案子,都是人民內部的矛盾,這案子處理不好關乎到國家的顏麵。
所以麵對仁宗的不語,包拯心中也是忐忑,雖然知道仁宗還沒有因為沒破案而責怪,但仁宗越是不責怪,包拯越是不安心。官職無所謂,就是這事別扭,開封府也沒麵子的別扭。
仁宗所憂慮的事更是發愁,第一件大事便是立太子,太子不立大臣們天天上奏折,這準備立太子更麻煩,每次和趙宗實說的時候,他就一句話:父皇,我為生父服喪未滿。暫時推一下吧。
都見過拚命上位搶太子寶座的,沒見過這麼拚命出溜退讓太子寶座的。仁宗皇上哪裏知道趙宗實的想法,畢竟他不是親生。朝中窺視者比比皆是,如果上位太早難免引人嫉妒,而且朝中威信不能服眾。
眼下如何處理倭奴國之事更是微妙,如果處理好,將來太子繼位會順利些;處理不好讓其他鄰國見宋朝之軟弱必定將來會各處受製於人。所謂弱國無外交也正是此意。
要強,仁宗當然要強,可北上有遼,西有西夏;尤其西夏一直是不老實,時不時的就得去修理一下,精兵強將都在那邊;南有吐番大理,好在剛剛安撫了儂繼楓,繼續守在南邊抵禦交趾騷擾。否額又將是鞭長莫及。
朝中文臣若是關上皇城大門,論詩詞曲賦,才華橫溢;褒貶彈劾,極盡所能;可要是論打仗征戰,確是少有良將,仁宗要強但不能紙上談兵。
仁宗看看包拯今日少有的老實寡語,就知道調查的事情未必那麼順利。自己不開口這黑子必定不會開口,於是仁宗回到禦座龍床,坐好吩咐太監侍候茶,茶官奉上新沏好的茶,轉身退了出去:“希仁(包拯字希仁),坐吧。”
包大人見仁宗如此說,才落座說道:“聖上召見微臣可是為九龍杯的事。”
仁宗氣不打一出來,心說這包拯明知故問,不過見包拯主動提出此時,便問道:“可查出些線索沒有。”
包拯回話:“線索倒是有,查到那這倭奴商人與倭奴的空休使僧有倒賣度牒之嫌。我想由此下手,已經派人追查那買牒之人了。”
仁宗一聽一擰眉:“大膽的倭奴,竟然還做此事,不過我竟不知,民間僧侶還有這度牒倒賣?”
“啟稟聖上,微臣曾經也是聽說民間偶有此事,不過這倒賣度牒之事是被義子王旁發現。所以才重新有了追查線索。”
仁宗從鼻腔裏發出哼的笑了一聲:又是王旁,這小子簡直是無處不在。“隻有一天時間了,希仁想好明日朝廷如何應對那倭奴使者了嗎?”
“臣有一不情之請”
“就知道你又要叫那王旁前來,不過王旁年輕,比試個箭法這朕倒也放心,畢竟是娛樂。不過麵對倭奴和眾國使臣,朕擔心他應付不來反而出紕漏。”
“我昨日與王旁談過,他倒是躍躍欲試,皇上聖明擔心的到也是,不過那小子精靈古怪,可否先讓他朝廷之上側聽,若他有信心再讓他出來。”
仁宗想想,暫時朝中能言之人如包拯,歐陽修等人,論才學也不可小窺,堂堂大宋豈可讓倭奴窺視。
於是說道:“好,讓他見見世麵也好,聽聽那倭奴使僧如何說道,即使說崩了,大不了就是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