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事先約定,次日程顥縣令帶了先生來見王旁,一見麵王旁不由感歎,這宋朝真是能人輩出。眼前這個書生竟然與自己年齡相仿。
這人名叫王岩叟,字彥霖,大名清平人。已是解元、會元、連中兩元的奇才。今年有科考本打算進京趕考,不過此人與一般舉子不同,倒不屑於苦讀,反而放下書本之事,趁此機會四處走走。
王岩叟走到這晉城縣,剛好看到縣衙貼出告示招納先生,開始程顥也是覺得他年輕,誰知一番交談倒是也覺得博學。留在此地有一兩月,平時聽程顥說起王旁,便有結交之心,特意請大人引薦。
王旁與這王岩叟年歲相當,自是一見如故二人相談甚歡,約好過秋季趕考之時再見。
席間王旁順便想程顥打聽這周家船塢。程顥說道:“這周家船塢也是當地大戶,專事造船聞名,早先給皇家特製戰船,黃河上下隻此一家,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近些年改造遊船和商船,但是主事之人卻不姓周了。”
王旁問到:“這倒是為何?”
程顥三人邊吃酒邊聊天,程顥接著說道:“這戶家家財萬貫,但是無福有子嗣繼承,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招贅女婿焦得友 ,現在周家老人已經去世了,內外之事都由這焦公處理。”
王旁聽著點點頭,說道:“我本想找這船塢製造運輸商船,未想不但立即送來,還多送了一艘。不知道其中是和緣故。”
程顥笑著說道:“聽說二女還待嫁閨中,莫不是先送陪嫁再招贅?”
王旁搖搖頭,這手筆也太大,莫不是這二小姐實在嫁不出去了?再說我與他家素不相識,也不至於如此動作。”
王岩叟說到:“若無,現在已是名聲在外,我之前也有耳聞,更何況在此處如此大動作。”
程顥也搖頭,“我看又不像,這直接送來這麼重的物件,若無賢弟還是謹慎些好”
王旁邊敬酒邊說道:“伯淳兄,我的身價總不至於四千兩銀子就定了。”
王旁見程顥,王岩叟二人也不知道這焦得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心中暗想:這一艘船買的話差不多需要兩千兩,別說在晉城這通折騰,即使不折騰也得傾盡家產。
不過話說回來,寧肯讓人打死也不能讓人嚇死!兵來將擋,明日去看個究竟就是了。
他又舉杯說道:“我處理完船的事,就裝船啟程,今番請二位來也是辭行。”
程顥回敬說道:“這天氣剛剛轉暖,若無兄弟就運煤回京城,倒是可賣的動嗎?”
王旁說道:“我隻怕供不應求。”
程顥笑道:“你是常出驚人之舉,我們就看看你這煤,如何天暖時節能賣的供不應求了。”王旁大笑,心說這有何難。
王旁不知道他沒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京城裏麵出了一點事,要說這事有前因。曾經有個趙宗實的門客,向趙宗實報信有個年輕女子去找歐陽修大人,要歐陽修大人為狄青大人求情。
這個年輕女子就是月下,之後月下被軟禁濮邸,趙宗實為生父辦喪事,月下趁混逃脫濮邸。這事已經一年多了,本來趙宗實都已經忘記了。
趙公爺到並非三妻四妾,他與皇上指婚的高氏也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再無其他侍女。即使他做了皇上之後也是“左右無一禦侍。”那日抓住月下也無非想弄清她和狄青的關係。另外當然月下是漂亮,但趙宗實還真有點糾結。所以月下逃離,過了許久他才發現,但也沒往心裏去。
這世上,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比如那個門客。就又跑去告訴公爺,那小女子又出現了,住在梅耶府,叫梁月下,乃是狄青之女。
趙宗實惱火,這王旁怎麼處處和我針鋒相對。今日我要試你一試,他派人打聽到王旁已經到晉城,準備運煤回京城。正好自己也在打造一艘船,命人帶去一封書信給了這位焦得友。
他佯裝不知道梁月下身世,依然稱梁姑娘。得問王旁運輸需要船隻,有得知梅耶府有位梁姑娘,願助王旁生意興隆,特贈船一隻,以換的梁姑娘進府。
王旁哪知道這些事,當他與餘大年去周家船塢的路上,還玩笑的問餘大年,聽說這周宅上有位二小姐待嫁閨中,不知道麵相如何。卻不料餘大年悶悶不樂說到:“要真是周府有意招贅公子,那二小姐可苦了。”
王旁知道他說話直:“公子我家財萬貫,一表人材,有什麼可苦?”
餘大年說道:“我聽人說,人家蘇公有才風流倜儻,王公子是有財但情似癡呆。”
王旁一愣:“此話何來?”
餘大年說道:“公子心中隻有月下姑娘,柔兒姑娘都難得公子垂青,更別說別的女子,一樣被冷落唄。”
王旁剛聽像是為柔兒報不平,細聽不對,這餘大年是不想周家二小姐招贅。於是笑著問道:“大年,見過這二小姐沒有。”
餘大年說道:“自然見過,我近日常去那船塢,見過兩三次。”王旁笑而不語。
二人打馬來至周府,家丁通報,等了一小會將二人引領進府中。王旁心裏到想,這焦得友的架子倒是不小,平日連程顥縣太爺知道自己到訪都會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