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錫哩聽說漫咩回興慶府了,一大早便來到漫咩大人的府上拜訪,從官職身份上說,兩個人一個是皇兄,一個算的上是護國的大將軍。但李錫哩對於漫咩的尊重,遠遠不止於此。
漫咩與野利家族交情頗深,當野利家族敗落的時候,多數的朝中官員唯恐避李錫哩不及。但是有句話李錫哩體會頗深,在你榮耀的時候,你的朋友知道你是誰;在你落魄的時候,你知道你的朋友是誰。
對於梁落瑤和梁乙埋的父親梁佐為,李錫哩感恩的同時,也知道梁佐為的用心頗深。但如果當時沒有漫咩大將軍的話,僅僅憑著梁佐為,是不足矣保全李錫哩的。可見漫咩對於李錫哩是多麼的重要。
漫咩正要派人去找李錫哩,見他來了,讓李錫哩落座後,開門見山的問到:“錫哩,那個從宋國來的王旁,可是你請來的。”
李錫哩一愣,漫咩昨日才回到興慶府,這麼快就知道王旁這個人了。他急忙說到:“正是,不知道漫大人怎麼會有此問?”
在漫咩的麵前,李錫哩更像文弱的書生,他看著眼前這位老將軍,多少有些敬畏。見他問起王旁,不由得擔心是不是王旁和漫咩有什麼舊怨。又想想王旁年不過二十,又是首次來西夏,舊怨未必有,但怕是又惹什麼禍端?
看著李錫哩狐疑的表情,漫咩哈哈大笑,用他洪鍾般的聲音說到:“錫哩不用擔心,這個年輕人沒有請錯。想不到宋國竟有這樣的人才,但不知這人可在宋國任何官職?”
李錫哩不敢有隱瞞,於是說道:“王旁這人在宋國隻是一個商人,但是創辦了《雲摘》,引得一些喜歡漢學文化的人的傾慕。他自身沒有官職,不過……”
他頓了一下看看漫咩說道:“不過,據說他父親是宋國的官員,而且王旁本人也受當今宋國皇上趙禎所喜愛。”
漫咩不屑的說道:“哦,那沒什麼,又不是帶兵對壘的敵將。我看這小子也挺招人喜歡。”漫咩這麼說到也是實情,他現在已經年近六十,看王旁的氣盛和血氣,自然喜歡。更何況這次回來看,他也打算留在朝中,鞏固下自己的勢力了。
李錫哩問道:“莫非漫大人已經見過王旁?”漫咩將昨天街上所見告訴李錫哩,最後說道:“我看這年輕人有點淩厲之氣。”
聽漫咩這麼說,李錫哩不由替王旁緊張,這籍辣雷仰仗著女兒嫁給了梁乙埋,現在朝中驕橫,而他的兒子籍辣慶雖然年紀不大,不過整日不學無術,王旁怎麼會跟他結怨。不過看漫咩對王旁有好感,忙說道:“王旁是一布衣,來西夏也不過是藩漢文化交流,既然漫大人既是對此人有好感,不如我將他引薦來見過大人。如何?”
這樣正是對了漫咩的心思,李錫哩離開漫咩府,一麵走一麵琢磨,本來自己想直接將王旁引薦到皇後那裏,不過這王旁主意真正,每日都是演說詩詞,或是美食美酒講解茶道,根本不理會李錫哩的想法。
看來王旁是不想配合自己,李錫哩到沒有埋怨王旁,本來他自己也在躊躇,王旁對他也以禮相待。有時候弄的李錫哩竟分不清,他與王旁之間,誰是主誰是客,慢慢也覺得王旁行事很在理。
想到此李錫哩無奈心裏暗笑,好歹自己比王旁大上七八歲,遇事竟不如王旁周全。抬頭看看已經到了管驛門口,見三五人在那裏等著。掌櫃看見李錫哩來了,趕緊拿出幾份名帖,“李大人,這是王公子明日安排的日程,請您過目。”
王旁見誰不見誰,自然要由李錫哩過目,這是禮貌也是規矩。王旁在夏國的行程,既然是李錫哩邀請而來,自然全程要有李錫哩陪同,除了王旁當日休息誰也不見,那麼正好李錫哩也得意喘息,安排些自己的事。
李錫哩看了看,裏麵仍然沒有安排和國相見麵。他心下有些嘀咕,本來要勸王旁,否則梁氏肯定以為自己從中作梗,但想到今日漫咩也要見王旁,從李錫哩心理,自然偏向漫咩一些。
看過名帖,李錫哩說著:“就按王公子安排交代下去就可以了”走進管驛,上二樓客房來尋王旁。
王旁見李錫哩來了,就知道是李錫哩私人之事。便讓蔡京從行李中取出自帶的茶,招待李錫哩。蔡京邊取水衝茶,悄悄告訴王旁自帶的茶快沒了。王旁知道除了這是事情,再有就是蔡京想回汴京了。
其實王旁自己多少也有些想家,這趟出來總共快兩個月了。現在也快進臘月,估計這麼耽擱下去,這年要在西夏過了,也難怪蔡京想回去。不過凡事不能著急,已經呆了這麼多天,若是這麼回去了,王旁也有不甘。況且他知道,在興慶府沒走是一回事,如果現在明明看見梁乙埋的名帖,如果不見就這麼走了,又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