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有人敲門,蔡京放下手中的活,打開門是一個十分麵生的人,二三十歲,瘦高個漢人裝束。蔡京奇怪,平時偶爾也有些漢人學者來找王旁,多數都被掌櫃留下名帖,今天這個怎麼自己上來了?
梁乙埋開口問到:“這位小童,你家王公子可在館驛。”蔡京禮貌的拱手回到:“公子不在,一早就出去了,這位大人可留下名帖,我等公子回來交給他。”
讓蔡京驚訝的事,來的人似乎沒聽見公子不在,反而推開門走進房間,口稱:“王公子可在?”徑直闖了進來。進來看了一圈,見蔡京並未瞞著他,於是訕笑到:“王公子在不礙事,我在這裏等他就好了。”說著竟自己在桌邊凳子上坐了下來。
看這樣子有點不見到王旁就不走的感覺,蔡京無奈,怎麼還有這麼樣的人。但不知到對方來曆,也不好向外哄,於是繼續幹著手頭的活。梁乙埋坐了一會覺得無聊,有話沒話的和蔡京搭訕著,蔡京隻是禮貌的回一兩句,其他一概不知,最後梁乙埋坐不住了:“你家公子到底去了哪了?”
蔡京還是那句:“不知道,要不您留下名帖。”
本來親自來找王旁,梁乙埋就夠窩火了,還要對一個書童搭話,他終於忍不住了,板下臉來:“小小書童,你可知道我是誰麼?我就是國相梁乙埋,你趕緊告訴我你家公子在哪,不然壞了你家公子的好事,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不提自己是國相還好,一說自己就是梁乙埋,蔡京撇著嘴,上下瞄了兩眼,心想難怪公子不願意見他,做個國相都沒個國相樣兒。都親自來請公子,還擺什麼橫。心想這麼想著,嘴說道:“我的確不知道公子去哪了,我一個書童,公子去哪也不告訴我啊。”
梁乙埋見跟蔡京多說無意義,心中後悔上樓的時候怎麼不多問一聲,下樓打聽才知道,王旁跟著漫咩出城了。梁乙埋一跺腳,王旁這小子可真是走運。
此時漫咩和王旁迎接王駕的隊伍,已經走了十幾裏,漫咩估算的沒錯,晌午時候,他們終於看見對麵有一隊人馬走來。這對人馬正是夏毅宗李諒祚的行軍。
行軍的最前麵是兩名旗手開道,旗手後麵是一個少年,身穿白色長袖衣,頭戴黑冠,身佩弓矢,騎著一頭高大的駿馬,這個少年身後是百餘騎兵,在後麵後有幾百名侍衛步卒,張舉青色三蓋相隨,行軍的後麵是運送物資帳篷的馬車隊。這麼一隊人馬擁簇著李諒祚,顯得耀武揚威。
漫咩等人急忙翻身下馬,他命王旁和隨從原地等候,自己迎上前去。李諒祚見是漫咩來迎,心中很是高興。漫咩是夏國的老將功臣,當年殲滅沒藏陷害李諒祚的計劃,漫咩立下了大功。
兩隊兵和一處,漫咩與李諒祚並轡而行,王旁以及漫咩的隨從跟在李諒祚行軍的後麵,又朝興慶府方向走了幾裏,大隊駐停了下來。
西夏皇上不同漢人,他們最早是部落首領,習慣於奔波與征戰,即使是皇上的行軍,也是走到哪裏隨時會駐紮在哪裏。
眼看著不一會,丘陵之上便支起帳篷,帳篷都是牛皮所製,上麵塗上桐油,不但防雨雪,而且保暖。這些帳篷中間一座格外顯眼,比一般的帳篷都大許多,王旁知道那就是李諒祚所在,王旁第一在宋代見到所謂的安營紮寨,想想這才幾百名士兵的隊伍,若是真打起仗來,兩軍對壘,成片連營,那得是多麼壯觀的場麵。
正在感歎之中,見漫咩朝他走來,打著招呼說道:“王公子,皇上正在休息,一會見你,你可以準備一下。”
王旁拱手謝過漫老將軍,笑著說道:“煩勞漫咩老將軍美言。” 王旁剛剛見到李諒祚,感到很詫異,在他的印象中,都說李諒祚凶狠狡詐,甚至很少聽說過對李諒祚外麵的描述。
回顧西夏見到這幾個人:李錫哩給王旁的感覺並不像一般的蕃人,而是文質彬彬。漫咩頗有蕃人之勇,雖然上了些年紀,但也不乏豪爽粗狂。籍辣慶是一副沒長開的包子樣兒,麵目不討人喜歡,有勇無謀。倒是夏毅宗李諒祚讓王旁意外,畢竟給王旁的印象都是好勇鬥狠之類,沒想到確是不穿黃袍著白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