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至於這麼仔細嗎?本來他隻是個商人,不至於!但他救狄青,放火燒了太子送的船,包拯大人在,父親王安石在朝這些都可大可小,若有一日犯到趙宗實手裏,這新仇舊賬一起清算的時候,就該王旁小心了。
王旁聽包大人一席話似懂非懂,但也明白些,最起碼他知道了兩個關鍵人物,司馬光,韓琦。
第二日王旁再次來到內務府,坐在那的還是那個老太監。任守忠倒是看見王旁進來了,但是膀不搖身不動,屁股牢牢的黏在椅子上,仰著細白的脖子,斜著眼睛看著王旁。
王旁依然很客氣:“煩勞公公通稟一聲,就說王旁求見。”說著將折子壓著銀子遞了過去。
任守忠看都不看,依舊坐在那,他伸出自己蒼白的手,看著手上的指甲說道:“公子還是請回吧,皇上有旨意,誰也不見!”
王旁又加了一錠銀子,這次任守忠看看了,多少有點動心。任守忠就是貪財,他要不是利欲熏心怎麼敢掉包九龍杯?
王旁見任守忠看看銀子,咽了下口水,索性又加上一錠。這下任守忠坐不住了,太子是太子,那不還有皇上了呢嗎?太子沒登基怎麼也是皇上說了算。這麼說服了自己之後,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抓起銀子和奏折就走出了內務府。
這次他還沒進皇上寢室呢,就碰見了趙宗實,直接又被打發了回來。他再看到王旁的時候,王旁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這會王旁正站在走廊之上等著他呢。
剛才趁著他傳話的功夫,王旁打聽了一下這位太監的姓名,不聽則已一聽便是怒火中燒。別等趙宗實跟我清算,我先跟你清算一下吧。
任守忠走到王旁麵前,似乎根本沒有揣了人家銀子手軟的感覺,“皇上龍體欠安,今日不準覲見!”說著就要從王旁身邊走過去。
王旁一伸胳膊攔住他:“請問這位公公怎麼稱呼?”
“我就是一內臣,叫什麼公子無須知道!”任守忠也是不長眼眉,竟然沒看出來王旁絲毫沒有要客氣的意思。
“任守忠!”王旁終於忍無可忍了,他一揪那太監的衣領,胳膊一用力就將他拎起來。把這太監幹瘦的身體,重重的頂在內務府走廊柱子上。
王旁左手按住太監,右手揮拳就打,任守忠殺豬般的“嗷嗷”的叫了起來。“哎呦,哎呦,公子莫打!”
他這一叫可熱鬧了,內務府院子裏的門窗都開開了,還有幾個太監紛紛跑過來,走到近前看到任守忠在挨打也不拉著,他們用太監特有的姿勢,袍袖掩著口鼻哧哧的笑起來。
王旁看他著慫樣兒心裏來氣:“說!皇上龍體怎麼樣了。為什麼不準我見?”
任守忠可是知道:王旁的脾氣上來,天不怕地不怕。而且王旁還有塊金牌,王旁就是把自己打死了,他也沒大事,更何況現在自己隻是個傳話的太監。他帶著哭腔哀求著王旁:“公子,您打我也沒用啊,我都見不到皇上。哎呦,哎呦”
看熱鬧的太監們咯咯笑起來,任守忠喊道“小兔崽子們,哎呦”他想喊人救命,王旁的拳頭又落了下來。
這下更沒人幫他了,王旁舉著拳頭,虎視眈眈的看著任守忠兩個烏青的眼圈。“你都見不到皇上,你都向誰稟報去了?”
任守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和著鼻子裏流的血稀裏嘩啦滴答:“公子饒命,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哎呦,都是太子爺說的。”
王旁聽到太子爺,一陣惱火又狠狠的給了他一拳:“去你大爺的,你還敢……敢栽贓太子爺!”
不是王旁結巴,而是內務府中突然安靜下來,王旁用餘光看到太監們消失,門窗也都關上了。憑他多年辦公室呆著的經驗,一定是重要人物,不管是誰,不能留把柄王旁想著改了口。
任守忠哀嚎著:“真的是太子爺說的,不準您見!”
王旁大聲吼著:“不可能!太子爺一向待我不薄,更何況複旨是大事,肯定是你嫌我給你的銀子少,栽贓太子!”
任守忠還要解釋,聽得身邊一個聲音說道:“我要是沒看錯,這位是王公子吧?”
王旁舉著拳頭回頭看,韓琦正笑眯眯出現在內務府門口,端著“呼啦圈”一樣的綬帶看著自己。他急忙任守忠扔在地上,向韓琦施禮口稱:“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