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月下禁深宮(1 / 2)

王安石辭官有一半是因為兒子王旁,他做老子的為兒子感到驕傲。但他也知道,此番王旁凶多吉少。尤其他早就看出來,王旁對於倭奴國似有深仇。

王安石辭官的另一半原因,則是看到趙曙無能,太後垂簾。太後性格溫婉,對她來說隻要不出大事,能夠維穩就已經不錯了。可是對於一個沒有主張的太後,她能真的穩得住嗎?趙曙瘋瘋癲癲,伴君如伴虎,早晚得出大事。

寫完辭職的奏折,王安石歎了口氣,再抬頭這才發現長子王元澤仍在書房之中。元澤憂心忡忡的看著父親,王安石這才發現,自己回到府上多少有些失態。

“元澤,為父準備辭官回鄉,你就留在京城,一來等候你兄弟的消息;二來準備應試。”

元澤低頭說道:“謹遵父親吩咐。”他心裏有個疑問,便接著問道:“父親,既然您辭官不做,為何您還希望我應試?”

王安石看著元澤,兒子已經長大成人,他淡淡的說道:“我辭官並非因仕途受挫,而是現在無法為百姓做事,讓你應試並非為讓你做官,而是證實你的能力。”

元澤聽著低下了,想比王旁的成績,自己多少有些慚愧。王安石看出元澤的心思:“元澤,你不用和你兄弟相比,論學問你弟弟無法與你相提並論,但也許正是因為他從小沒有拘束,做事才沒那麼拘束。人各有命啊!”

聽父親這麼一說,元澤心裏舒服很多,而且他也並不嫉妒王旁的成就,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的:“父親,我有月下姑娘的消息了。”

王安石一聽趕忙問道:“月下姑娘可好?你如何得到的消息?”

元澤的這個消息可是繞了大彎子:“月下姑娘現在在深宮,據說毫發無損,父親可暫安心。這消息是得來,全靠父親的學生李格非?他的嶽父王珪現在是仲針的老師。”

王安石一聽恍然大悟:“我現在可是老了?竟然想不到托人打聽。”

元澤忙搖搖頭,畢竟月下是王家的兒媳婦,王安石若在朝堂跟人打聽也不太好:“父親的身份去和其他官員打聽自然不方便。我們與格非還有現太子仲針曾經相交莫逆,仲針現在也不能與我們相見,隻能托他老師帶了信給格非。”

王安石聽了這個消息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又囑元澤多留意宮中的消息。當晚王安石將準備辭官準備事告訴了夫人,次日夫人一邊等著王安石辭官一邊稍稍打點著行禮。

房中隻有夫人和柔兒,忽然柔兒跪在夫人麵前,夫人嚇了一跳:“柔兒,你這麼是怎麼了?”

隻見柔兒淚流滿麵懇請到:“請夫人做主,我想留在京城等二公子的消息。”

夫人一看就心酸了,柔兒一直服侍那個癡呆的二兒子,當時作為童養媳準備將柔兒留在府中,誰知道王旁忽然病愈,又娶了月下姑娘。眼下柔兒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納妾的事因王旁常不在京城拖延至今。她也知道柔兒對王旁情深,夫人想了想,命人叫來元澤。

元澤看到柔兒哭的跟淚人一樣,心裏明白了幾分。便準備一乘小轎將柔兒送到梅耶府,元澤和柔兒一進府,便發現府上冷冷清清,少了昔日的熱鬧。

這兩天府上的人心情很難過,陸慎言和胭脂虎從折克雋和張平那裏,已經知道公子不能回京城的消息。這會見到柔兒姑娘來了,心裏多些欣慰。

眼下錦繡樓和雲軒因為國喪期間都停業了,劾裏缽回不來;焦德友與武齡護送李恩喜母子去了遼國;賀行遠暫時去西夏那邊打理王旁的鹽場;蔡京又去了建州,茶場之事還得繼續,畢竟關係到朝廷的貢茶。

月下和童筱呢?則在深宮幽禁之中。

禁中偏僻的一個院落中,一名宮女提著食盒送到房間。宮女退出之後,童筱將食盒打開,取出裏麵的飯菜在桌上擺好,然後走到床邊:“娘,吃點東西吧,要不弟弟也會餓的。”

月下擦了擦眼淚,挺著已經凸起的肚子,做到桌子邊上,她隻吃了兩口,便吃不下了。抬頭看看童筱,這孩子似乎長高了些,這幾個月來童筱本來圓乎乎的小臉都已經消瘦了。

月下心疼的看著童筱:“筱兒,委屈你了。”說著,月下想起腹中的孩子,眼淚又是忍不住落下。

童筱用袖子給月下擦著眼淚,他已經懂事了很多,一邊擦一邊說到:“娘,我都快十歲了,是大男子了,一點都不委屈的,有我保護娘,娘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