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見侍衛將任守忠從殿中拖了出去,轉身對殿內的官員說道:“以往我聽信讒言,差點誤了大事,今後各位愛卿還要多多提醒官家,重用賢良和忠臣。尤其是像韓宰相這樣的元老,要時常告誡於官家啊。”他說著,滿懷期待的看著韓琦。
韓琦心裏這個樂,仁宗就是很謙虛的皇上,這個宋英宗趙曙也是這樣的謙虛,看來皇家有希望了;自己的這個宰相,能坐的穩穩的,還是有個正常的皇上好。韓琦急忙躬身施禮:“聖上英明,聖上能律己自省也是做臣子的福氣。”
仁宗的臉上露出少見的微笑,這三步還差最後一步,關鍵就在韓琦宰相身上了。果然不出所料,退朝之後韓琦顛顛的去福寧宮,請太後撤簾這事倒不難辦。太後見趙曙身體好了,不但在朝堂之事為孝道感動落淚,還殺了挑唆是非的宦官,心裏舒坦了許多,撤簾的事一拍即合。
韓琦高興的去拜見了英宗趙曙,又高高興興的離開了皇宮。韓琦高興的有點早,等到英宗正式接過皇家玉璽之後,便搞出了一場“濮議風波”。英宗趙曙以孝為名,要尊封自己的生父濮王為皇,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這場風波會沸沸揚揚的鬧了三年,貶了六個反對的禦史。
宋國的新皇趙曙這通折騰的同時,折克雋和張平回到保州,將月下母子尚且無恙,隻是在皇宮之內被軟禁的消息帶了回來;同時還告訴王旁,李恩喜由焦德友和武齡護送,已經去了遼國的東京遼陽府去找劾裏缽的完顏部落;王旁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嶽立每日探望王旁,這日見王旁收拾行囊,知道王旁要離開了。高麗千裏迢迢,高麗與倭奴的戰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他奉勸王旁道:“賢弟不如在遼國多忍些時日,現在這種情況真要是去高麗,勝算可是不大。”
王旁一笑,他心中惦記月下,笑的有點勉強:“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嶽兄放心,我王某不是貪生怕死的人,既然宮內傳出消息,月下童筱暫時安全,我爭取速去速回。”
嶽立送王旁出了保州,又送到邊境,嶽立有點難過,王旁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宋國。
王旁按照事先的約定,去天王寺等著去高麗送信的劾裏缽。沒過兩日劾裏缽就來到天王寺,得知李恩喜已經去了完顏部落,劾裏缽大喜,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劾裏缽對王旁說道:“高麗使者已經去了宋國,現在咱們去哪裏!”
王旁果斷說了三個字:“去上京!”他要去找耶律洪基。
耶律宗元會謀反,耶律洪基會平叛也會給自己支援;高麗會和宋國恢複往來,朝廷會迫於壓力發兵,一切都在王旁的預料之中。可惜王旁不知道,他正在尋找的那個天王寺的鎮寺之寶,已經鬼使神差的到了月下手中;更不知道清醒了之後的趙曙,正在計劃著公有化他的煤炭場,錦繡樓;他還不知道蔡京幫助王旁打理的茶場正在處處受著皇家刁難,這讓蔡京這個不到二十的少年快速的成熟起來,為了保住公子的茶場和銀兩不擇手段,他知道除了權,錢是最好的武器。
一切都在按照曆史的軌跡悄悄的發生著變化,秦檜的父親秦敏學被封了官,官不大隻是個知縣,不過畢竟他年紀小,慢慢熬會有機會;但嶽立已經記住了這個人,如果有一天朝堂相見,嶽立這個嶽飛的祖父如何對他呢?
更讓王旁想不到的是,童筱變成童貫,一心保護月下,還認了太監史誌聰做了師父。他隻記得月下王旁對他的好,若是王旁有閃失,童貫會如何?若有一天童貫知道了那份詔書,當他羽翼豐滿又如何?
還有此時西夏的皇上李諒祚,滿懷通商富裕西夏的希望,卻發現自己敬重佩服的兄長王旁,被宋國的皇上支到了高麗的戰場,他又會如何?辭官回鄉的王安石,盼望義子即將辭世的包拯。王旁的穿越沒有改變曆史,隻是更加看清了曆史,從太祖陳橋兵變,宋國的每一個皇帝都提心吊膽,生怕曆史重演,尤其到英宗,皇位的若即若離已經讓他崩潰,他受不了狄青,王旁,以及任何一個可能民心所向的人,因為那些人隨時會取代他這個對江山毫無功績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