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有道被王旁這一嚇唬,心想,這小子性格不定,惹不起他,我還躲不起他嗎?第二日早早的他就收拾了行囊,告辭回韶州。蔣有道要走了,郡王府留下兩名侍從,收了王旁的銀子,每天在邕州吃喝玩樂,倒是樂的清閑。反正王旁也走不遠,而且王旁身邊還有南繼楓親自陪著。
這下王旁的行動自由了,南繼楓帶著王旁,從上遊左右江的隆安縣博浪,至邕江(八尺江)邕寧區的頂螄山,再至鬱江橫縣平朗秋江河畔,各處走了一圈。邕州下置永寧郡,轄宣化、武緣等縣。邕州都督府還統領左右江、 紅水河和龍江一帶的羈縻州、 縣、 峒共60多個。
這日,廣源州境內來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麵的是兩個年輕人:一個二十歲上下,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銳利深邃的眼睛,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長袍,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胯下騎著一匹白色戰馬,路人都忍不住對這一人一馬更加多看一眼;在他身邊是一名武將,中等身材皮膚稍黑,微黑的麵龐上濃眉大眼,雙唇緊閉,透著這一威嚴。他們身後有十幾人的侍衛。
前麵不遠便是鬱江,兩岸崇山峻嶺,溝穀縱橫交錯,奇峰異石千姿目態,景色清秀壯麗。南繼楓一揮手,示意身後侍衛停下。他和王旁翻身下馬向江邊走去。眼前的山川峻嶺河流樹林,勾起南繼楓的回憶,他想起當年父親抵抗交趾的場景。站在江邊,他指著下遊對王旁說道:“公子你看,這裏就是廣源,當年這裏本來是屬邕州,但交趾自立國後,常侵犯於此,並對此地橫征暴斂。朝廷不加阻撓,交趾貪得無厭,廣源人可是受苦了。”
這裏是大宋的地盤?王旁看著眼前湍流鬱江,兩盤奇石峭壁,忽然明白若幹年後宋神宗將會犯一個多麼大的曆史錯誤。由於未來宋神宗的失誤,千百年後,這個地方會叫做廣淵縣,成了越南的地方,將東至形州(廣西大新縣東北),南至七源州(越南諒山七溪),西至思琅州(越南高平下琅),北至特磨洞(雲南省廣南、富寧等縣),總麵積約有6萬平方公裏。
“這麼好的地方,多虧當年大南王鎮守抵抗交趾,否則日後落入交趾人的手裏,再要可就要不回來了?!”王旁不免歎息道。
“是啊,交趾人貪婪的很,我聽我父親說過,北宋寶元二年(1039年)廣源州一次就被迫“獻”給交趾一塊重達一百一十二兩的生金!這裏的百姓守著金礦,卻苦不堪言。”
王旁嘴角一挑,露出一絲鄙夷:“人說靠山吃山,但想吃山還得有靠山,當年大宋這個靠山百姓靠不住,多好的金山銀山也會落入他人之手,即便守著座金山,也是辛辛苦苦忙了半天的,卻不知道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南繼楓轉過頭,看著王旁:“公子,現在朝廷以“荒遠”、“瘴癘”(注:感受瘴氣而生的疾病)為由,以廣源州偏遠難守,不調兵也少發軍餉,我隻擔心憑我一人之力,將來走了我父親的老路,到時候恐怕這地方又要落入交趾的手裏。”
“這個理由可是厲害,現在隻是不派兵,過十幾年穎王做了宋神宗會將這地方拱手獻給交趾!”王旁指著眼前的大好河山,不無痛惜的說道。
南繼楓露出驚詫的目光:“公子,你什麼時候學的占卜之術,難道能未卜先知了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趕緊想想辦法啊!”
王旁搖了搖頭,這麼大塊的土地,除非鎮守一方,否則單靠他現在的財力一點點買地,那可就是天方夜譚了,而且即使有土地又怎麼樣?不一樣沒有靠山?
南繼楓有幾分著急了:“公子,你既然知道這塊地要落入他人之手,難道視而不見嗎?你說的強宋,難道連一塊地都保不住嗎?”
王旁看了南繼楓一眼,南繼楓即可不說話了,幸好他們身邊沒有旁人。否則人們會奇怪,這位將軍如何會懼怕這麼一個毫無官職的年輕人。別人不理解,那是因為他們沒站在王旁麵前,沒看到他眼中的寒光的威嚴,也沒見過他的決斷。但王旁此刻看南繼楓的時候,並非怒視,而是那麼一撇,一撇間他有了打算。
王旁突然問道“我要這裏每一寸土地,你有什麼辦法做到?”
“那,那就殺回來,再立大南國。”
“笑話!你拿什麼養地?拿什麼對付交趾和大宋,這裏北麵有大宋,東有大理,西南有交趾,豈可有大南國的立錐之地?”王旁的話不容置疑,南繼楓撓撓頭:“公子,我知道你有辦法,你還是快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