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帶到桌前,隨從摘下趙頊頭上蒙著的布,趙頊眼前光線一慌,他忙眯起了眼睛,隨後使勁的看著眼前的情形。當他看到王旁,立刻喜悅之情躍然臉上:“哥哥……”
趙頊喊王旁哥哥,那可是發自內心,畢竟十幾歲開始兩個人就一直交往很深,外人在場趙頊有王爺或者太子的架子,私下裏他也經常這麼叫。尤其是眼下剛剛一場虛驚,所以叫的格外親熱。
王旁一板臉,生氣的說道:“你這小子,擅自離家,要不是楊兄關照,你就要給我惹出大事來了。”
楊義貞看著兩個人,本來他也多少懷疑這個王頁的身份,現在見兩個人對話,確信是兄弟無疑。:“哈哈,這位兄弟受委屈了,你們兄弟重逢是好事啊。鎮南王,不知者不怪,楊某多有得罪。來人,把他們放了!”
楊義貞話一處,賈慶嚇了一跳,這麼輕易就把王旁要的人放了?楊義貞這是什麼意思?他急忙攔住說道:“慢著,楊兄,這人就這麼放了?”
“當然,你難道沒看出來鎮南王與我合作的誠意嗎?他是試探我,所以說人我先留著,可以商議大計。可人在我這,我們之間肯定會有芥蒂。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放人,鎮南王應該沒意見吧。”
賈慶臉都白了,如果這會王旁翻臉,那他們可都沒法出邕州了。
王旁頭腦中也飛快的揣測這楊義貞的意圖,他既然敢放人就有防備,就算是他的空城計,如果自己反手捉他,那他在邕州廣源附近的兵就成了禍患,更何況事情恐怕遠沒有看上去的這麼簡單。
“好!楊兄果然也是爽快之人!高國相,既然如此,麻煩你將我弟弟送回府上。我在這裏陪幾位,等時間差不多了我親自送楊兄到城門!”王旁一邊安撫這楊義貞,一邊暗示高智升趕緊帶趙頊離開這裏。
“噯,既然是鎮南王的兄弟,那也是我兄弟,我還沒向這位小兄弟陪不是呢!坐下一起喝!”
趙頊還在遲疑,忽聽樓下一陣喧嘩,幾個人一同警覺的向下看去,卻見老鴇爬上了歌妓表演用的台子,抖著手帕笑著招呼說道:“各位看官今天可是來著了,咱們杭州滿春院總號的頭牌林秀秀姑娘馬上就要為大家獻唱了。”大廳裏立刻熱鬧了起來,胡哨聲擊掌聲此起彼伏。
“嘿,楊兄,你可真會挑時候啊!”賈慶坐的離樓廊遠,他探起身子朝樓下望去,隻見從樓廊處轉出四名女上了台子,這四名少女都是十六七歲,手中各那笙管笛簫樂器,一個個水靈靈的,身穿抹胸的長裙,肩頭披紗若依諾現的肌膚和完美的曲線。她們身後一濃妝紅衣少女,纖腰扭動走上唱台,這女子省的十分嬌媚,宛然一笑已經讓欺丁口水差點沒滴到台下。
王旁看了看,這幾個女子雖然都算中上等,但卻如何也稱不上頭牌。紅衣少女坐在箏前,十指轉動箏樂之聲響起,如高山流水一般,少女輕起朱唇吟唱到:“雲鬢裁新綠,霞衣曳曉紅。待歌凝立翠筵中,一朵彩雲何事下巫峰。趁拍鸞飛鏡,回身燕□空。莫翻紅袖過簾櫳,怕被楊花勾引嫁東風……”
“好!”這桌之人似乎已經忘記剛才事,賈慶沒心沒肺的喊開好,就連楊義貞也眼睛直勾勾的被這紅衣女子吸引。
王旁看了一眼趙頊,趙頊撇了一眼樓下皺著眉不做聲,王旁知道,這首詞的作者是南唐後主李煜。如今,歌樓妓館尤其喜歡吟唱柳永的填詞,通俗易懂風月無邊,很少有人能會唱或者敢唱亡國之君的詞,也難怪趙頊會一皺眉頭。見楊義貞欣賞的興起,王旁既不催促也不打斷,任憑趙頊站在身邊。這小子也要冷淡他一會,讓知道知道瞎跑是不行的。
眼見這女子唱罷,眾人一陣喝彩,楊義貞朝老鴇喊道:“讓這小娘子一會到這桌來大爺有賞”
那紅衣女子朝樓上看了一眼,宛然一笑。開口說道:“謝謝這位大爺,小女子一會就去。剛剛我為林姑娘暖場,下麵由林姑娘出場。”她話音落下,隻見四個漢子搭著一頂紗帳,帳中端坐一名女子,雙腳垂在賬外。
一雙繡花鞋,金絲銀線和鞋尖上的珍珠在燈光下耀耀閃光,宋人瘋狂癡迷的三寸金蓮露在賬外,立刻引來場中眾人一陣尖叫。人們的目光都被引到了那雙美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