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說道:“算了,樓上有沒有單間!”
崔喜忙答道:“這樓上樓下坐都滿了,不過您放心,一號房多滿的客,也都空留著。王爺要在這宴請客人嗎?我趕緊讓後廚去準備!”
“好,去準備點酒菜,我有貴客。另外不要讓旁人打擾!”
“您放心,我這就去!”崔喜說罷帶著王旁二人上樓,開開天字一號房的單間門,又命小二趕快上茶侍候著,這才轉身去後廚親自去安排。
王旁見張平還站立在房門口,招呼到:“張將軍,進來!請坐!”
張平一愣,隨即轉身進了門,見王旁朝他招招手,又指了指他對麵的座椅。
“王爺,您是讓我坐?”
王旁微微一笑:“這房裏還有其他人嗎?”
張平有些受寵若驚,憨憨笑了笑,坐了下來:“您不是宴請客人嗎?要不,客人來之前我陪您先說說話。”
王旁看著張平的神情,想起這麼多年的經曆,歎了口氣說道:“我要請的客人,就是張平兄你!”
張平愣愣的看著王旁,忙起身行禮說道:“王爺,您太抬愛了我了,如今我被皇上加封,多虧了王爺您,我謝謝您都還來不及,怎麼,怎麼好讓您如此招待……”
王旁問道“咱們在一起多少年了?”
“從您去西夏談通商之時,我和折大哥開始跟著王爺,少說也有五六年了吧。”
崔喜從門外走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身後跟著小二端著酒菜,手腳利落的在桌上擺好。“王爺,您先用著,一會我再給您上新的!”
王旁看桌上擺了不少雞鴨魚肉的酒菜:“差不多了,不用侍候著了!”
崔喜帶著小二轉身出了房間,順手帶上房門。張平忙端起酒壺給王旁倒酒,王旁等張平給自己的也滿上,舉起酒杯說道:“嘉祐七年,我去的西夏談通商榷的事,那年李諒祚想攻打角廝羅,結果大敗而歸,還差點被籍辣父子篡權。”
當年的情景像幻燈片一樣,在王旁腦海中浮現。“王爺,李諒祚的事,您就別在傷心了。想必如今他有今天,這也是他派人帶走公子的報應。”
王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時間過的太快了,你們跟著我都六年了。當年我們也曾私下兄弟相稱,如今大家跟我說話,都是您,您的。月下沒了,孩子沒了。李諒祚也沒了。如今,你們也要各奔前程了。唉!”
張平想起往事也十分感慨:“王爺,以後我們不在您身邊了,您多保重!您放心,我們跟著您那麼多年,您如何做事我們都清楚,不管我們在哪,也一定鼎力支持王爺新政。”
王旁再次舉杯:“今天沒有外人,張兄也別您您的了,咱們兄弟說話,與官場無關。其實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你們眼中,我王旁是什麼人?”
王旁的語氣十分誠懇,張平喝幹杯中酒,放下酒杯說道:“王爺,您想聽實話?”
“還當我是兄弟,就說實話!”
“那好,我就實說了吧!”張平頓了頓,目光和王旁對視著說道:“王爺,您,你這人重情誼,心地善良。而且機智過人,運氣好!我們都覺得王爺你啊這脾氣怪,脾氣上來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有時候又太能忍!很多時候,你考慮的事太多了。”
張平酒力一般,這會幾杯酒下肚,話多了起來,尤其這樣和王旁推心置腹的講話,他的心情愈發激動:“你考慮的多可能是王爺懂得多,不像我們這些粗人。可我們寧肯跟王爺去打倭奴,打西夏,浴血戰場。王爺總說,小王朝大天下,這我們不懂,我們就知道雖然你可以給我們金銀,給我們高官厚祿,但我們不痛快。什麼大天下,王爺不想要大天下嗎?其實背地裏我們兄弟早有打算,一旦哪天你有事,我們肯定會跟著你。”
王旁靜靜的聽著,盡管他一直自認為理念不同,但張平的話讓他明白了,或者古人沒那麼多想法和顧慮,他們活的簡單,活要活的爽。但張平也讓王旁愈發感覺到,在這些人麵前,所有的隔閡並非他是王安石之子這個特殊的身份,而是他想的太多,雖然他做的也很多,拉近關係籠絡人心。可以說他成功了,但讓他覺得失敗的是,在大家眼中他活的不爽。
“好,那今天咱們就來個痛快的。喝!”
張平哈哈大笑:“王爺今天不回府,親自給我踐行,我太痛快了!”
王旁喊道:“小二,再來兩壇酒,今天我給兄弟踐行,咱們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