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輕輕搖搖頭:“我不是段思廉,難道你要做想謀反的高智升或是楊義貞嗎?”
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平行線上,趙頊想的和王旁想的已經完全形容陌路了。王旁非常明白,自己不是殺不了趙頊,但那是株連九族之罪,鎮南王府上上下下好幾百人,還有父親,哥哥,親朋好友,都會因為他的衝動命喪九泉。
王旁的胸口微微發熱,這感覺隻有在災難降臨的時候,石頭才會有這狀況。不行,就算改不改曆史都無所謂,自己不能讓那麼多無辜的人受牽連。
想到石頭,王旁忽然明白了月下為什麼說要在童貫惹禍的時候,再給自己。恐怕她早已經預見到了這天,也許盒子裏真的是那塊越今石頭。留下這條命,還有機會。
“放了我府上人!”王旁對趙頊說道。
“隻有你徹底消失!”
“不許難為我家人!”
“隻有你消失!”
“這麼簡單?”王旁質疑的看著趙頊。
“嗯,就當你從未出現過,我會命司馬翰林將你所有事都從通鑒中抹去,曆史,就是這麼寫成的。”
“嗬嗬,不怕野史記?”
“野史終難登大雅之堂,況且老百姓總是健忘的。”
“為什麼不殺我?!”
“父皇遺命!”
“你是怕現在說我謀反沒人信吧?”
“想說還不容易,王旁,你別忘了,《雲摘》我也有份,喉舌我也會用。”
王旁無語了,趙頊都學會了:“你死之後,諡號會是神宗!”
“你說什麼?”王旁這思維也太跳躍了。
“你沒有仁宗之仁,也沒有你父皇之英明,雖然他的英明的時候也快死了。但是你很神奇,你是個神奇的皇上,跟著大臣學金融,學傳媒,學革新,不過你注定失敗!”
“說這沒用,不管你給沒給我台階,今天我給你台階了。下不下就是你的事!這裏的金銀你盡情的拿,你這兩手兩腳能拿多少你可以拿多少,但是你隻有想著令尊振興大宋的大計,想著你府上這些人,想著明天就成你妹夫的吐蕃王子殿下,走吧!”
“趙頊你殺了我吧!”
趙頊微微一笑,現在他看出來王旁要殺他早就下手了,當然他也不會殺王旁,但他絕不能留著王旁。趙頊記得很清楚,宋英宗趙曙對他說過,若是殺王旁會惹來滔天大禍。這些一點都不奇怪,王旁從來大宋,就身懷絕技,不是金手指,而是不同的理念。趙曙在帶著越今石的時候看到的王旁是現代人的樣子,而且王旁的聲望,以及他所做的所有事,殺他會惹來天怒人怨。
他朝房中人命令道:“都退下!”
“皇上……”楊戩和秦敏學看著兩個相互對峙的劍還想說些什麼。
“退下!”
所有的人都退出了房間:“殺你對於官家來說易如反掌,可是官家不想做殺功臣的昏君。”
“哈哈哈,趙頊,趙仲針!OK,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趙頊淡淡的說道:“我會降旨派你出使遼國,最好你簡裝出行,帶的侍衛越少越好,免得傷及的無辜太多。我會在路上派人假扮山賊,截你錢財。當然我不會殺你,因為有先皇遺詔,最多就是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睛,再畫花了你的臉。哦對了,手指也不能要,不然你會寫字。”
趙頊的直白真出乎王旁的意料,哀大莫過於心思,就算他出去對人說今天的發生的事也不會有人相信,更何況根本沒人相信。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趙頊一上任破格提升王安石,是他自己要變,成功了他就是明君,如果不成功王安石就被後事唾罵成奸臣。
若幹疑問在王旁頭腦中盤旋,為什麼趙頊這麼做?這麼直白的陰謀不就是讓自己想辦法逃走嗎?可自己逃向哪裏?一旦逃走會不會正好抗旨而給了朝廷追殺自己的理由。
“為什麼?”
“因為,你太危險!”趙頊逼視著王旁。一瞬間王旁明白了納言的那番話,當時自己還覺得納言在開玩笑。旁觀者清,也許看清的不止是納言,也許是天下人,唯獨王旁自己不知道。
趙頊離開了,外麵的士兵都撤了,大部隊的士兵立刻了鎮南王府,似乎鎮南王府在黑暗中恢複了平靜。王府中的人惴惴不安的,做著各自該做的事,陸慎言,折可適賀鑄,悄悄的撬開一點門縫,向王旁書房裏張望著。王旁的坐在座椅上,手中拿著一個盒子,對著它看著卻遲遲沒有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