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人聽聲音就知道,被打中的是時遷。
門被推開,隻見小時遷一瘸一拐的走進房間,腿上還戳著那隻梁乙逋飛出去鏢,鏢插在他腿上血汩汩的流。
梁乙逋見狀忙過去扶著時遷,口中愧疚的說道:“哎呀,這次出手有點重……”
時遷借著梁乙逋的力量,單腿著地幾下蹦到椅子邊,衝著蕭英喊道:“蕭老爺子,您還不給我叫管家拿藥啊?!”
“臭小子,功夫不濟你還挺橫,小心我把你那條腿也給你來一刀。”蕭英用手比劃了一下。隨即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止血的。”剛要扔給時遷,高雨站出來說道:“我來吧!”
說完接過藥瓶,一撩長袍半蹲在時遷麵前,時遷順勢舉起傷腿,稍帶挑釁的目光看著高雨。好小子,這鏢大概是你故意不躲。高雨心中有了主意,但臉上絲毫不動聲色。
他一伸手先一扯時遷的褲子,撕下一條係在上口的上方,勒緊止血。隨後迅速拔出飛鏢,一回手將飛鏢甩在門框上,接著上藥,連撕幾條時遷的褲子給他包紮住傷口,接著一扯最先捆好止血的,一拍時遷的腿:“好了!”
高雨這一係列動作非常流暢連貫,他當年征戰沙場,見過的傷過了,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蕭英和梁乙逋對視一笑,點點頭。時遷站起身來:“嘿,真快!”說完他一捂褲襠一臉苦相的說道:“高公子,你太壞了。”
剛才高雨飛包紮速度極快,都知道他要給時遷包紮也沒注意,現在時遷的褲子被高雨豎著撕開,間隔著取布條來用,這樣一來時遷站起來的時候,褲子變成了草裙,這風一吹還不都春光必露啊。
“哈哈哈!”蕭英和梁乙逋也都大笑了起來。
高雨說道:“蕭老先生,麻煩您讓管家給小童趙身合穿的衣服吧。”
“哈哈哈,好說好說!”蕭英捧著肚子,這高雨太有意思了,時遷這小子是得有人好好管教管教他。
時遷本想拿一把高雨,想不到被高雨戲弄了一番,心裏有點不服氣,可現在高雨是自己的東家,他也不敢太過,隻好一隻腳跳著說道:“這樣好涼快啊!”說著朝門走去,伸手去摘那隻飛鏢想去還給梁乙逋,但當時遷看到飛鏢的時候,心裏一驚,一隻飛蛾被高雨釘在了門框之上。這下他才知道,這位高公子可是不可小覷。雙手將飛鏢遞給梁乙逋,時遷偷偷看了一眼高雨,心想這高公子是什麼來頭,這飛鏢穩準狠隻在梁王爺之上,若是他手裏有飛鏢,恐怕自己的命早就沒了。
高雨哪有那麼好的武功?就算他自己有基礎,可以百發百中,他也沒練過飛鏢。他隻不過是看到自己要幫他止血,順手抓住了飛到蠟前的一隻蛾子而已,飛鏢反手甩出去的時候,已經帶著蛾子的屍體。怎麼樣?小子,怕了吧?!
這招還真管用,起碼小時遷從心裏不敢太看清高雨,但老實也就是半天,第二天他就鬧著腿疼,賴在山莊裏不想進城。反正高雨和梁乙逋也沒打算帶他去,兩個人來到城中國相府,國相梁乙埋正在等著他們兩個。
西夏自從皇上被梁落瑤關了禁閉以後,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早朝了,重要的事項都是大臣們到太和殿去請示太後。雖然表麵上看著十分鬆散,但是太後獨攬大權,政事上可是絲毫不放鬆。
三人坐著一輛馬車,在中興慶府向皇城走去,高雨並非第一次來,但看到這十多年西夏貌似為了還債,很少花錢修繕維護的稍顯破落的地方,高雨心中還是有幾分感觸。梁乙逋像個向導一樣給王旁介紹著,哪個是大理寺,座是兩府六部,哪裏是學院。梁乙埋偶爾咳嗽一下,提醒梁乙逋不要什麼都說。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高雨暗自鄙夷。
馬車在皇城城門樓停下接受盤查,侍衛見是國相來了隨即放行,又走了一段到了德勝門三人下了車徒步向太和殿走去。
有句話叫做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王旁本以為來到這個地方自己必須壓抑著心裏的激動,悲悲壯壯的演繹出臥薪嚐膽之類的仇苦大戲。但他一路走來卻發現,自己的心情沒有想象的那麼激動,甚至看到現在的西夏都城,西夏皇宮,以及即將看到的梁落瑤,他還沒有昨天的感覺上緊張。此刻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跟梁落瑤有多大的仇恨,要不要上殿之後就來個魚死網破什麼的。而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如何利用西夏擊潰宋軍,然後再想辦法充實自己的實力。而這場戰役之中,自己又能得到什麼樣的好處。
太和殿中太後梁落瑤正襟危坐,行過君臣之禮,梁乙埋說道:“太後這位就我對您提起的大理使者,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