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那麼遠,而且聽說吐蕃現在亂的很,不去不去!”
王旁越是這麼說,趙頊反而越想讓他去:“就因為亂,才需要王兄你去的嘛?那吐蕃董氈的義子又是王兄的結拜兄弟,你就當去看看兄弟,順便給官家找藥材。”
“皇上,您別蒙我了,我在永樂城的時候就知道,王韶死了以後咱們朝廷跟吐蕃的關係一直不好。要不然怎麼西夏攻打永樂成,吐蕃都沒人來幫咱們呢?!我不去!”
趙頊沉下臉來,在王旁麵子自己一點皇上的威嚴都沒有。“你不去,如何幫官家采藥?”
“等吐蕃的事解決好了我在去!”
“那你去給官家解決不就是了?”
“我是給皇上采藥,再說了咱們有言在先,本王不參與政事,說了現在不去就不去!”
“嘿,官家還支派不動你了!”趙頊一拍龍書案。
王旁也不客氣一拍椅子扶手:“君無戲言,我堅決不去是維護皇上的聖諭,不然前段還說我不參與政事,現在又派我去吐蕃,人家會說皇上朝令夕改太嬗變!”
這句話隱隱的帶著刺兒就紮向了趙頊,這十多年自己朝令夕改的事多了,尤其那件熙寧十年的變法一朝一夕來來回回多少次。
人越是強調什麼,說明他越怕什麼,越怕什麼越想證明自己不是這樣。就比如說眼下,趙頊最怕朝令夕改這四個字,所以王旁這麼激他反而沒轍了。
李彥左看右看的十分的詫異,自己入宮快十年了,在皇上身邊也有個三四年了,頭一次看見有人跟皇上對著拍的。這會看王旁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根本沒有半點退讓。再看趙頊,拍完了桌子手還在上麵身子僵著看著王旁,看著看著趙頊忽然綿了下來。“官家怎麼會朝令夕改呢?!我這也是信任王兄你,這吐蕃現在就好像不受朝廷控製一樣,官家一時又想不起來比王爺你更能幹的人。要是這問題解決不了,你說不去那藥如何采呢?”
李彥心理明白了,皇上這是想藥想瘋了。
再看王旁不緊不慢的說道:“吐蕃的事有什麼可著急的,這些年要是一直用王韶的平戎策打也好,拉攏也好早該見到成績了。可關鍵是沒堅持,所以才是這樣跟吐蕃忽冷忽熱的。”
“王兄,你就別說風涼話了,我這可不是要王兄參討政事啊!我這是咱們兄弟之間聊天說話,你說像你三弟那樣的?我這你的皇弟該如何應對呢?”
趙頊把話說的跟家常似的,也的確夠跌份的。王旁當然知道不能把趙頊逼的太緊,自己不參政那是給外人看的,要是什麼事都不知道以後怎麼爭取屬於自己的那部分?
“皇上,這事您別著急,現在董氈不還在嗎?吐蕃這些年疏遠朝廷我覺得我那三弟肯定是心裏有想法,您想想這吐蕃的事內外都是阿裏骨在打理,董氈年邁病重。可如果咱們大宋朝不承認阿裏骨,他不管做什麼將來都會吐蕃人所指責,你不支持他,他能挺你嗎?”
趙頊好像聽出點門道:“王兄的意思是?加封阿裏骨?”
“要封也別光封阿裏骨啊,您不如封董氈帶著阿裏骨,這樣既能體現我大宋的寬仁之心,又能順便提高阿裏骨的地位,還能讓阿裏骨知道皇上的一番深情,說不定那小子明白了,好好稱臣上貢,這不是幾全都齊美了嗎?!”
隻會趙頊的手抬起了,高興的拍了一下書案:“對啊!怎麼這事到了王兄這都這麼簡單了呢?!王兄你看怎麼封好?!”
王旁不假思索的說道:“你就下詔冊封西蕃邈川大首領董氈為武威郡王,冊封董氈養子阿裏骨為團練使,董氈的兒子欺丁為刺史。”
趙頊聽了嘿嘿一笑,用手指著王旁:“王兄,你也忒壞了。”
阿裏骨是封的團練使,相當於地位低於節度使,等同於防禦使,是專門負責軍事的官職,按宋朝的官職級別來說也就是個八品官;而封董氈兒子欺丁為刺史卻是個五品官職。看上去官階差了三品,但不同的是團練使掌兵權,但刺史卻是養閑人的閑職。
“怎麼說那也是我三弟,向己不為偏。皇上,你就盼著阿裏骨能明白這裏的玄機,早日派人來稱臣上貢,那時候才是我去吐蕃為皇上采冬蟲夏草之時!”
趙頊滿意的點點頭,看來王旁還是有心,這麼一說他對王旁的顧忌猜疑稍稍減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