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倒像得了赦令一般,飛似的就跑了。時遷泄氣道:“好沒意思,剛要給你們演出好戲。”
“別繞彎子,有話你就直說!”王旁道。
時遷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擺在桌上:“王爺認識這個嗎?”
王旁沒說話,拿起銀子看了看這錠銀子的底部,接著放回桌上。武齡也拿起來看看遞給戴宗:“王爺,這是您府上的銀子,時遷拿出來是何意?”
武楠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甚至不看那銀子。武齡見他神情有異,向他問道:“怎麼?你哪裏不舒服?”
時遷接話道:“他怕是心裏不舒服。”
武楠一個勁兒的擺手,武齡急道:“這孩子這是怎麼了?”潘金蓮抬頭朝這桌看了看,武齡明白過來說道:“侄媳婦,勞煩你走兩步到我家,幫你嬸子收拾下我行囊。”
潘金蓮也不多問,答應了一聲放下手頭針線,圍了見棉衣便出了門。
“行了,這下你該說了吧!”武齡又催促道。
武楠支吾著,時遷說道:“你也別問他了,他銀子掉了都不自知。被我撿了回來,若是被他人拿去耍了錢恐怕要也要不得了。”
武齡點頭道:“你那夥計小四有惡習,也就是你收留他。以前有我罩著還好點,以後你自己可要精心一些。”
王旁心想時遷肯定不是這麼簡單撿到,加上自己在樓上看到一幕,定是時遷發現了什麼,那小四想去賭卻被時遷劫了,這才被對麵的大漢從店中扔出來。想到這他問道:“武楠,你斜對麵的店鋪是做什麼的,怎麼就沒有幌子招牌?”
“回王爺,對麵是個櫃坊,裏麵竟是些六博、馬吊、押寶、花會、字寶等玩意兒。”
王旁心下納悶,便問道:“我沒記錯的話宋初禁賭甚嚴,在京城賭博者一律處斬的。如今賭坊已經可以公開了嗎?”
武齡歎氣道:“王爺,這裏不比京城,這賭坊可是縣裏的創富大戶,但凡來了縣官都是睜一眼閉一眼,隻要不鬧出人命官司來,便通融著假裝不知道。若是有巡撫道就提前通知一聲,各家掛上買賣招牌混過去,上下也都好看。”
“原來是這樣,可這裏若是真出了人命官司那道如何說法?”
武齡道:“這賭坊的掌櫃姓孫,隻聽說也是從京城來的,規矩定的多,想要到裏麵耍先簽生死文書。說白了都是些霸王條款,可有這文書了即使出了官司縣太爺也好說話。人家說的明白,來耍錢就有輸贏,願賭服輸者可進。這叫風險教育,教育完了讓你掏銀子絲毫不含糊。就說這夥計小四,他爹攢了多年才在這街上有那麼兩三人大站的地方兌了門臉,炊餅出名了也算是可以營生。誰知道這小子偏偏染了這嗜賭的毛病,老頭走的時候他還在那賭場刷錢呢。最後老頭把這偏方給了武楠,算是收了個徒弟,武楠也算學了門手藝。”
時遷問道:“那他不自己弄個炊餅攤,怎竟到這做起了夥計?”
武楠道:“當初他衣不蔽體,輸的精光,要賣了那小鋪,我叔叔便給了些銀子,把鋪子交給我,又給了些銀子葬了師父。後來他沒有生計,我便看著他爹爹教我手藝的份上留下他再此做工。我那婆娘總說兩個人也忙的開,留下他在此不是事兒,可我見他有悔改之意,一直拖著。
王旁心裏明白個大概,心想這樣的人可不能留。武楠人老實,怕是被他賣了都不知道。武楠卻憋紅臉說道:“也不能全怪他,倒是開賭坊的害人不淺,要是王爺去跟那縣令說關了這賭坊,或者讓那孫老頭絕不讓這小四去,沒地方可耍自然他也就不耍了。”
武齡道:“說的輕巧,即便縣令答應了王爺,等我們走了還不是照開?不然縣裏的虧空你補的了嗎?再說那孫老頭開門納客,怎麼會管來的是誰。”
王旁問道:“武齡你與這姓孫的掌櫃熟嗎?”
“雖談不上交情,但他對縣衙當差之人都給幾分麵子,王爺有什麼事嗎?”
“武楠說的倒也不算錯,而且這孫老頭也算有一套,既然他想的是安安穩穩做下去,看在錢的份上也會給本王幾分薄麵,你可否將他約來?”
武齡道:“那是不成問題,不過王爺真的要幫小四戒賭?”
“我哪有那功夫,隻是暫時幫武楠這邊減壓,但這人武楠還是不要再留下了。”
武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