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一進門就看到站在那愕然的童貫,什麼事能把這位向來膽大的右將軍嚇成了這樣?
“皇上讓你來的?”沒等楊戩開口,大殿中傳來德妃的問話。
“嗯~”楊戩口中嗯著走到德妃麵前,打開手中拖著的一個匣子。
“果然好東西,這麼好的東西,皇上怎麼不留著自己用呢!”德妃朝匣子裏看了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個,想必是皇上惦記德妃娘年近來身體不好……”
猛然間楊戩感覺自己額被尖尖的東西戳了一樣,一抬頭是德妃用手指戳著自己的額頭,咬著牙又氣又憐的說道:“你啊,少在這跟我裝,還是你有心啊,知道我們母子如今艱難。有什麼話趕緊事吧……”
楊戩笑了笑,能把自己身邊的宮女太監拉攏的各個為她辦事,這位娘娘可不是一般人。他回來看了一樣童貫,童貫坐在那裏似乎無事房中的對話而想著心事。
“想必娘娘也知道了,今天鎮南王來過宮中,而且皇上要調他去吐蕃。”
“這個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皇上的身體!”
“身體麼!”楊戩皺緊了眉頭。
“怎麼樣?”
楊戩搖搖頭:“這段時間皇上拚命的看奏折,一閑下來就坐在當年英宗先皇的禦座之上,有時候便問我,他會不會跟先皇一樣死在這禦座龍椅之上。”
聽到這話德妃的眉頭鎖的更深了:“那皇上有沒有說立太子之事?”
“這個,這個沒有,不過皇上倒是說過,不想自己的兒子是南唐後主轉世,最後江山斷送在自己的兒子手中。”
“什麼?他不想立皇子?那他要如何?”
“德妃娘娘您先別急,我看皇上也是被太後和皇後那邊逼的太緊了。”楊戩說著用眼神掃了一下童貫。“如今朝廷能說上話的,除了那幾位老臣大概也就是這位鎮南王了。”
“不是說他要去吐蕃嗎?”
“皇上這次讓鎮南王去吐蕃,多半就是試探。您想想,王旁雖然沉寂多年,但如今能稱得上三朝元老,又有威懾力的還能有誰?現在吳王是和州防禦使,連太後都下令不讓他進皇城,這裏必然有我們做下臣不清楚的事。我聽說皇上已經急調德順軍回京城,想必皇上已經做了準備,咱們不如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崇寧宮雖然比不上皇太後和皇後能直接和皇上對上話,但是消息總是會快一步。
“童將軍,你聽到了嗎?”德妃轉向童貫的方向。
童貫這會兒已經轉過味兒,趙煦是自己的骨肉。若是趙煦上位,那將來自己便可以大權在握,那時候誰還會管自己的身份和出身,甚至誰還會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太監,壓抑多年的想法終於找到出口。而他也聽到楊戩的話,對啊!天下除了自己的幹爹,誰還有資格在皇上麵前說話。可是什麼試探?皇上竟然要試探幹爹,這可不行。想到這童貫臉一沉:“聽是聽到了,但是你們說的我聽不懂!”說完轉身就走,這麼大的事自己得趕緊告訴幹爹去,千萬不能中途再出什麼閃失。
腳步剛剛邁出大殿,一陣寒風吹來,童貫一抬頭忽然聽到一聲爆破聲,遠處天上燃氣煙花,這煙花還不是偶然,緊接著陸陸續續的煙花在夜空綻開。
“怎麼回事?”
“誰在放煙花?”
“不對啊,還沒到除夕啊?”
宮女太監們紛紛推開房門,議論著跑到院中抬著頭看著。
莫名其妙,實在是莫名其妙,煙花越放的絢爛人們心裏越奇怪,這可是除夕之夜該有的景象啊。
趙頊也被這煙花嚇了一跳,他急忙派人去查探。
與皇宮之內人們的茫然不同,汴京城城南鎮南王府前的篝火晚會的氣氛已經被推上了高潮,滿街的酒肉之氣,人們在阿骨打的帶動下載歌載舞,篝火然然照亮半個城南,百姓已經被這氣氛感染,再加上王府放的煙灰,竟讓人忘了今天並非除夕之夜。
隻是喧鬧之中已經不見王旁。
王府之中的一間廳堂之中,王旁正聽著張清的講述。
“王爺,自從接到王府的消息,各地都已經準備好了待命。永興軍有種家軍;秦鳳璐有折家軍,還有河東路有韓家軍,這些足矣給王石做好支持,而且能夠切斷宋朝西北方向援軍。另外廣南的瓦家軍也隨時待命聽後王爺吩咐。京東西兩路現在分別是嶽和,楊士瀚兩位將軍鎮守。這次皇上叫小種將軍來,為了攪亂吳王在和州方麵的布局。”
看來王旁的情報沒錯,吳王真是有心人啊!王旁也知道,皇位交替常常是時局不穩的時候,而且這個吳王不像趙頊。若說趙頊和自己多少還有點兄弟之氣的話,那這個吳王趙顥跟自己簡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想到自己的哥哥的死,王旁心裏不由得對趙氏宗族一種憤恨。如果說趙頊小氣,陰險,那這個趙顥在這點上絕對不會差於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