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環抱著霙霙,目光似利刃一般割著魯傑身上的每一塊皮肉,他緩緩走近他,伸出一隻手,揪著魯傑的衣襟,將他從地上拖起來,突然手一鬆,順勢出腳,準確無誤地踏在魯傑的脖頸處,將他抵在牆麵上。
秦淵緩緩加重腳力,他要魯傑死!要他窒息而死,而並非死於脊椎斷裂,秦淵從未如此想折磨、殺死一個人,原本還顧著魯中樞的身份,但現在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考慮。當初趙丞相府被滅門之時,他雖然悲痛欲絕,但也不像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
魯傑的臉越漲越紅已經泛出了紫色,喉嚨裏也發出了“赫赫”怪聲,大堆的血沫子隨著這個聲音湧出魯傑的嘴角,他眼睛瞪得滾圓,拚命掙紮著,指甲幾乎掐進了秦淵的鞋裏。
“秦淵……不能殺他。”霙霙咬破嘴唇,用痛覺刺激已經麻痹的神經,她強打起精神開口:“他是中樞之子,如果死在這裏,你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大不了就是被官府通緝,我不在乎!”秦淵斷然不肯放過他。
“那……那丞相府呢,我爹肯定會被牽連進去,你能夠浪跡江湖,我爹怎麼辦?”
“……”秦淵不怕殺人,更不怕官府通緝,他自認保命的能力還是有的,可是,如果會牽連到李丞相和霙霙,這就萬萬不可。那些個賊人早就在打李丞相的注意,他決不能為了一己之私,連累丞相。秦淵沉思了片刻,還是緩緩鬆開腳,魯傑立刻如同一塊爛肉一般癱軟在地上,撫著脖子,不住地咳嗽。
“今日就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再敢打霙霙小姐的注意,不管你是誰的兒子,就是天皇老子,我一樣要你的命!”秦淵冷冷地撂下這句話,環抱著霙霙離開客房。
霙霙與那藥物抗爭了許久,早已是心神俱疲,現下回到秦淵的懷裏,心下安定,終是承受不住藥效,昏睡過去。
夕陽西下,天色已然昏暗。
從鳳久閣出來,秦淵一路飛奔,專挑小道暗巷而行,想著霙霙定是不願意讓丞相看見自己這等模樣,便自作主張,找了熟識、經營客棧的浣娘,安排上房先行住下。
藥效雖然不長,但霙霙身體不好,竟是過了近兩個時辰還未醒來的跡象,秦淵隻得遣人先回丞相府保平安。
浣娘打了水進來,秦淵沾濕了手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霙霙的臉頰和額頭。
也不知為什麼,明明與霙霙相識時間也不算久,她卻能讓自己方寸大亂。剛才在鳳久閣裏,要不是她攔著,恐怕魯傑真會成了自己的足下亡魂,一向冷靜、理智的自己怎麼就差點做了那麼不計後果的事情,秦淵有些懊惱。
“呃……”床上的人兒發出一聲難耐的低吟。
霙霙渾身酸痛,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半分力氣都沒有。她睜開眼看著四周的裝飾,確定自己並不是身在丞相府中,鬆了口氣,暗暗感激秦淵的安排,眼一瞥,竟發現秦淵正坐在桌旁。
“霙霙小姐。”看見霙霙醒過來,秦淵走過去,輕輕扶著她靠著床頭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