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華樹峰的時候,許致東沒有出現,隻有張建明帶著他們去辦手續。華曼珠正擔心兩人見麵又生尷尬,這樣最好。
華樹峰雖然才六十出頭,但卻滿頭白發,麵容卻是和善從容,沒有一絲憂煩。華曼珠一把摟住他的手臂,撒妖地叫,“爸,你都變老了。”
華樹峰哈哈笑著,“你爸本來就老了,都六十幾歲了,阿珠啊,爸爸讓你操心了。”
華曼珠眼眶裏含著淚水,“張律師都跟我說了,您也是為了媽媽,媽媽要是知道,她也會原諒你的,爸,這次多虧張律師幫忙,你才能這麼快出來,我和阿斌到處找人都找不到。”
張建明和民警交接完,剛走過來,華樹峰忙說:“張律師,真的太謝謝你了。”
張建明伸過手,“我們是服務人員,隻要你們滿意就好了,你們先回去聚一聚吧,接下來的事情我再打電話跟你們聯係,致東的車停在門外,會送你們回去,我就先走了。”
華樹峰忙伸出手跟張建明握了握,對張建明自是感謝再三。
等張建明走後,華樹峰轉過問,“致東是誰?”
華曼珠忙說,“是張律師的朋友,張律師對我們真好,把我們按排得這麼周到。”
華樹峰沒說什麼,高興地和華曼珠回家。吃完飯後,華曼珠在收拾家裏的衛生。
華樹峰洗完澡後坐在客廳裏,招呼她過來,“阿珠,過來,別擦了,過幾天家裏又沒人了,還不是會髒了,這幾天你也很累了,快坐下休息一下。”
華曼珠沒有坐下來,隻是走過來,整理客廳的東西,“爸,沒事,我不累,你別想太多,你會沒事的,大不了我們就打官司。”
華曼珠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白發斑斑,“爸,我一定不會讓你去坐牢的,現在的貪官這麼多,我們的案件跟人家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你不會有事的。”
華樹峰臉上的神情異常的平靜,張建明也說過,他的心態非常好,“你爸雖然是個小官員,也還算是個官,我在官場混了幾十年,自身處境是什麼樣我還是知道的。”
華曼珠異常的心疼,“我不要讓你出事,我不要你去坐牢,你這麼大年紀,會受不了的,無論如何我也要求張律師幫我們打好官司。”
華樹峰拉過她的手,“是爸不好,爸沒用,沒保住你媽,還要連累你,可是爸不能不收呀,眼看著你媽就要這樣離我而去,就算拿我的命來換,我也願意,爸沒有後悔,就算會坐牢我也不會後悔。”
華曼珠一聽到母親的事情,眼淚就掉下來了,“媽不會怪你的,我也不會怪你的,你為了媽,你連一輩子的清廉都能放棄,你已經做了天底下最英明的抉擇。””
知道華樹峰真的有受賄時,從小到大父親在她心目中的清廉形象一下子垮了,在得知受賄是因為母親時,她又感動,又為自己懷疑父親而羞愧。
華樹峰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說:“現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隻希望你和學明早點成家,有人照顧你,我也能安心了。”
華曼珠聽到他似乎抱定了坐牢的決心,心下更加著急,一邊安慰華樹峰,一邊心裏也沒底。華樹峰提起了劉學明,她不想父親此時為了她的事傷神,也沒接口。
又想起昨天許致東的話,那一片深情告白,她竟從不知許致東對她有這麼深的情意,讓她陷入了矛盾中。
回到房間後她又忍不住給張建明打電話,“張律師,有沒打擾你,我想問一下,如果我們打官司,有多少勝算,我不想我爸去坐牢。張律師,不管花多大的代價,我都不能讓我爸去坐牢。”
張建明坐在許致東車上,三個人外出吃飯,正在回度假村的路上。袁昌海開著車,張建明坐在副駕駛座上,許致東坐在後座上。
張建明看到是華曼珠來電,先回頭看了一眼許致東,然後才接聽,聽到華曼珠的擔憂,自己卻沒有答案給她,隻能安慰她說:“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我也會想辦法的,你們先好好休息,有情況我再跟你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