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曼珠佩服自己,也佩服書記夫人,她們才見過一次麵而已,沒想到也能聊那麼多話。
書記夫人很健談,熱情大方。跟她分享她懷三個孩子的不同經驗,懷老大時如何辛苦,懷老二時如何輕鬆,懷老三時如何能吃。雖然養了一個這樣的孩子,但孩子的缺陷似乎一點也沒影響到她,她的性格似乎是天生似的樂觀。
吃晚飯時,家裏的電話響起來,睛姨接起來後,是找許媽媽。許媽媽講電話時顯得很是高興,待走回坐位時臉色早就變了。一轉眼就變臉了,這點,和許致東是一個樣的。
“早上見到書記家的大兒子了?”坐回來繼續吃飯,她就開口了,“你看看你,不是亂吃就是亂喝,他是個病孩子,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讓我的孫子接受這種胎教呢,真是屢教不聽,你好歹也是大學畢業。”
華曼珠還來不及回答,許媽媽似乎也沒打算聽她回答,於是她隻低頭慢慢吃飯。睛姨今天做的好幾個菜都是她喜歡吃的,睛姨真是個好人,她這幾天吃的不如前幾天多,她就發現了。
華曼珠發現,許媽媽訓話時,不管你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她會覺得你是在狡辯。相反你若是不說,讓她把想說的說完了,於是很快就可以安靜下來。華曼珠初時覺得委屈,有時想為自己分辨,時間長了就慢慢地發現了規律。
許致東總是在她受委屈時及時的出現,果然許媽媽想說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推門進來了。
許媽媽因還和他賭氣關,看了他一眼,又轉回頭吃飯。
侄是睛姨迎出去,問他有沒吃飯,他臉色似乎不好,也不回答,“晚上開始,我們搬過去外灘的房子住,一會吃完飯把東西收拾一下。”他向自己房間走去,像是對華曼珠說的,又像是對所有人說的。
許媽媽一口飯含在嘴裏沒有吞下去,放下碗筷,坐了幾秒鍾,然後起身走到房間把門甩上了。
晴姨站在一邊搖了搖頭,“這一對母子呀真是冤家。”看到華曼珠也放下碗筷,吃不下去的樣子,忙安慰她說:“他們兩人一直都是這樣,你別往心裏去,好好吃飯。”
華曼珠卻哪裏還能吃得下去,她醞釀了一整天不知道如何向許媽媽開口,沒想到許致東一句話就說完了。
她回到房間,許致東正在收拾東西,臉色陰沉得令她有點害怕,但她還是咬咬牙,說道:“別收我的東西,要搬,你自己搬。我不明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媽,她可是你的親媽呀,我以後要是有個這樣的兒子,我不如現在就不要生。”
許致東果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不搬也得搬,我是不打算住在家裏,你是我的妻子,我住哪裏你就要住哪裏。”
華曼珠想撲過去使勁抓他,看看他的心是怎麼長的。她實在不明白,母子兩人的感情能惡化到這種程度,無論如何,他的態度就是不對,但她最後還是忍住了。盡管她用力掙紮,還是被許致東架著走,下樓梯時,怕她會摔著,他幹脆把她打橫抱起來。